这会儿杨府内也不住地有鼓噪叫嚷之声传出, 袁恕己问道:“周国公, 发生何事?”
贺兰敏之摇头, 最终却只挤出了一个字:“走。”
他将袁恕己一推,自往白马旁边走去, 随他而来的国公府众人忙紧紧跟上。
敏之翻身上马, 第一次竟没有上去, 又一用力,才有些艰难地爬了上去。
袁恕己回头看着, 正疑惑, 阿弦把他拉住, 飞快地离开杨府门首:“少卿你快走。”
袁恕己问道:“真出事了?”
阿弦的心噗噗乱跳:“我也不知……总之你不要插手, 快去吧。改日再见。”
袁恕己本也无心参与贺兰敏之的事, 只听她一句“改日再见”,便笑说:“好的很,那我先走了……改日再找你,或者你去找我都使得。”
此时贺兰敏之正打马往前,杨府内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弦越发不安,来不及多想, 便对袁恕己道:“骑我的马走。”
袁恕己一愣, 阿弦已拉他走了过去:“快走呀。”
袁恕己隐约觉着不对,但见她拧着眉, 只好从命, 阿弦在马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马儿载着他飞快地去了。
玄影却留在原地,疑惑地目送袁恕己,又望阿弦。
正在袁恕己飞马离开之后,杨府之中也奔出一道人影:“贺兰狗贼呢!”
竟是长公子杨立,手持明晃晃地宝剑,发红的双眼杀气腾腾,气急败坏,暴跳如雷。
门上的人道:“周国公方才已经去了。”
杨立跺脚:“给我备马!今日我誓杀此贼!”
阿弦正要带着玄影走开,杨立转头看见她在,双眼顿时直了:“给我站住!”
阿弦止步:“长公子。”
“是你?”杨立上下一扫,道:“你是跟着贺兰敏之一起来的?”
阿弦道:“是。”
杨立仰头长笑数声:“好的很,正主儿跑了,我就先拿了你!”
阿弦抬头之时,杨立一手握剑,一手指着她道:“还不速速跪下束手就擒!”
阿弦道:“我有何罪,为何要跪?”
杨立道:“你自会知道!”剑指左右道:“把他拿下!”
门仆们不知究竟,但主人的话不敢不听,顿时上前将阿弦围在中央。
玄影顿时叫了起来,阿弦道:“少公子,有事说事,不要动手。”
杨立道:“我便是要动手,就先杀了你又如何!”
其中两名家奴上前,跃跃欲试,阿弦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却也不想动手,只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圈而已。
见两人冲了上来,阿弦闪身腾挪,脚下转动,已经轻轻巧巧地避开,身法如风,瞬间便离开了众仆人的包围圈子。
玄影本正跟在她脚边戒备,见她冲了出去,才也忙跟着窜出。
杨立想不到她的身手竟如此利落,一怔之下,还未出声,阿弦道:“我虽跟着周国公而来,却不知府内发生何事,冤有头债有主,少公子若是想找周国公的晦气,自去就是了,何必为难我等底下之人。就此告辞了。”
阿弦转身而行,杨立道:“站住!”竟自己仗剑扑了上来。
阿弦见他仿佛失去了理智,便招呼玄影一声,撒腿就跑。
才跑了数丈开外,前方马蹄声响,阿弦抬头看时,却见是袁恕己去而复返,他于马上伏底身子,举手向着她探来,道:“上来!”
阿弦皱皱眉,却也顾不得犹豫,伸手过去。
两掌相握瞬间,袁恕己稍微用力,阿弦身形腾空而起,便落在袁恕己的身后。
“坐稳了抱紧我!”袁恕己低喝一声,手抖缰绳,拨转马头,复飞快地打马离开了杨府长街。
之前袁恕己本按照阿弦吩咐打马走了,只是他毕竟不放心,将转过长街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杨立手持长剑,指使奴仆们将阿弦围在中央。
袁恕己生恐阿弦吃亏,当即便又打马而回,正好接应。
纵马飞奔过两条街,才放慢马速,袁恕己回头笑问:“刚才那到底是怎么了?杨公子怎么喊打喊杀的,莫非是周国公真的在里头闹出什么事了?”
阿弦低低道:“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必跟杨府的太子妃有关。”
袁恕己一惊:贺兰敏之的风流名声在外,如今太子妃跟他扯上关系,又能是什么好事了?
他看了阿弦半晌:“所以你着急赶我走,是怕我蹚这趟浑水?”
阿弦苦恼道:“一个梁侯武三思还不够少卿头疼的么?如果再撞上杨府的这件事,且不论真相如何,我可不想你一下子就把京都的这些权贵都得罪个遍。”
袁恕己笑道:“我就知道小弦子处处为我着想。”
阿弦心里惦记着周国公府的情形,无意久留,便道:“方才你在现场,杨府门口的人多半看见你了,上次你带人前来搜查太平公主,大家都认得你,最怕仍有波折。”
袁恕己见她忧心,自己反而欢喜,笑道:“做了亏心事的又不是你我,这样瞻前顾后的做什么,如果我的命真这样,要把京都的权贵都得罪个遍,倒也痛快。”
阿弦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