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而栗”的感觉。
袁恕己……是不是对她太好了些?
就在阿弦从梯子上掉下来,他抱住她不放之时,阿弦确信有什么不对了。
在他双目灼灼靠近之时,她的心中已警铃大作,本能地想要逃之夭夭,这种情况实在是陌生且又有一丝尴尬,阿弦有些无法应付。
但袁恕己将她的退路都封死了。
“我喜欢你。”
他竟是怎么说出来的。她虽然的确是个女儿身,但心里从来当自己是个男孩儿,除了偶尔跟陈基相处之时会有些许女孩子的自觉,对其他人从来一视同仁。
尤其是袁恕己,最初她可是以小下属的身份跟随,一开始袁恕己对她也不算很好,只是日久天长地才彼此信任,但……绝不是这种。
汗毛倒竖的感觉,阿弦瞪了袁恕己片刻,结结巴巴道:“我、我也喜欢少卿,喜欢阿叔,这……这有什么可稀奇,不必说出来。”
她并没有给袁恕己补充解释的机会,已经离弦之箭般窜出了库房。
见黄书吏只管打听,阿弦道:“你真是个八卦之鬼,又问我做什么,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不在场看着。”
黄书吏道:“我哪能那样失礼?”
阿弦白了他一眼,入内整理档册,黄书吏却始终跟在身后。
两人闲话片刻,阿弦忽然想到一件事:“昨日你说你不能离开这书库,也不知原因?”
黄书吏道:“正是。”
阿弦道:“那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书库?单单地就在这里,而非什么别的地方?”
黄书吏语塞,片刻道:“我只隐约记得自己在这里做事,大概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阿弦虽问的是他,心里却想的另一件事,沉吟道:“若是人不幸离世,而鬼魂不知道自己已死的话,那么……好像可以猜到魏国夫人的栖身之地了。”
昨日贺兰拼了命也要带她出来,一无所获。
今日也不知如何。
阿弦因想通了魏国夫人这一节,不忍憋在心里,只是若去相助贺兰,这边儿的库房营生也都要撇下了,才挨了一顿骂,若变本加厉再来一次,只怕不妥。
何况如果告诉了贺兰,以他的性格,或许要立即进宫又怎么说……皇宫对阿弦来说到底算是禁忌,非到万不得已不愿踏足。
上次幸而崔晔在场,若是赶在他不在的时候,又冒出了萧淑妃般的厉鬼,那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怕什么便来什么,阿弦正打定主意,外头周国公府就派了人来,还是跟阿弦昔日相识的。
家奴慌道:“殿下醒了后,就吵嚷着要见你,还跟夫人大吵了一架呢,十八弟,快随我们走一趟,迟了的话家里头只怕鸡犬不宁,鸡飞狗跳了。”
当下忙拉着阿弦往外,正王主事经过,见状又惊又怒,跑过来喝问。
周国公府的人哪里是吃素的,便道:“什么人,也敢拦着我们殿下请人!”
阿弦见王主事脸色发黑,忙将两位劝止,又对主事解释道:“是周国公府上有紧急要事,回来后再向您请罪。”
原来昨儿贺兰敏之喝了药,昏沉睡到今日方醒,他兀自惦记着那件头等大事,自先问阿弦何在,得知被遣了回家后大怒。
杨尚道:“殿下,这会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您的一言一行要格外注意,先前把梁侯府的马车给撞翻,几乎惹出□□烦,若非陛下宽宏,这会儿哪还容得您,休要再生事端了!”
敏之冷笑道:“什么风雨飘摇,一言一行的,我只恨没有将他撞死。”说着不理杨尚,即刻命人传阿弦前来。
阿弦被众人簇拥进府,入内参见敏之。
敏之并不啰嗦,指着她道:“小十八,昨儿我叫你做的你可没干成,今日怎么说?”
阿弦的眼前又出现贺兰氏懵懂悲伤的脸,无助地叫着高宗,偏后者都不知她的存在。
丹凤门口。
宫中的侍卫见周国公贺兰敏之一身素服急急而来,各自凛然。
只是却都不敢得罪,一个个低头垂首,恭送贺兰敏之入了大明宫。
里头的宦官们见状,早一步步冲进去报信。
敏之领着阿弦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蓬莱宫。
阿弦本来有些担心会跟皇帝陛下碰面,但这数日因为魏国夫人的死,高宗略受惊吓,又怕触景伤神,便暂时搬离殿中只静静地保养。
倒是省了些麻烦。
敏之领着阿弦而行,今日的他比昨日多了冷静沉稳,叫了个小太监来,且走且吩咐说:“我有要紧的事要见陛下,待会儿再去拜见皇后娘娘,你去看看娘娘在何处,将我的话报上。”
眼见蓬莱宫在望,敏之望着殿门口,喃喃道:“小十八,不管看见了什么,一定都要告诉我。”
阿弦起初还不确定,虽然在梦中见到贺兰氏的鬼魂徘徊在宫中,又从黄书吏那里听说死去的魂灵多半会在原地逗留,所以才陪着敏之过来一探究竟。
不过今日只有敏之在身旁,她心里其实也略有些慌张,如果只是贺兰氏就罢了,最怕的是再出一个萧淑妃那样儿的,都不知如何应付。
两人各怀心事,进了蓬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