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兴和他肠子里的脏东西被捂了一整晚,已经混合成一种让人无法呼吸的恶臭。就在开门的那一刹那,这股气味猛然爆发出来,差点让门外的警察给吐了出来。
紧接着,车厢内触目惊心的景象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白色的肠子被撕裂成一段段瘫在地上,其中黏糊糊的大便流淌出来,混杂着周围的鲜血浸染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异色彩。车厢内的两具尸体横躺在座位上,痉挛扭曲的脸庞全部朝向上方的车厢天花板,而原本应该负责仰视的眼睛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因痛苦撕裂开的嘴巴,形成了三个血淋淋的洞口。
“呕……”
最终,有人实在忍受不住胃部的翻江倒海,扶着车身开始呕吐起来。
“快去找白荆棘安保公司!”
作为伦敦超凡事件治安管理机构的白荆棘,自然拥有与苏格兰场的专用通讯线路。
二十分钟后,汤普森牧师和华生赶到现场。其他人在忙着处理同事的丧事,或者留守在公司,在这个初雪纷飞的伦敦夜晚,每个人看上去都非常忙碌。
街区两边的建筑并不算太高,偶有几个窗户透出煤气灯的微弱光芒。在这些建筑之间的缝隙中,火车站台被高架铁路桥架设到三四层楼的高度。有时,附近的居民一开窗,甚至会碰到支撑站台的钢架。
然而这种强行插入式的设计规划并未引起多数人的反感。毕竟,蒸汽火车为人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而那些阻挡阳光的钢架,只要拉上窗帘假装看不见就好,反正本来阳光就不多。
人类,尤其是平民阶层的人类,在自我欺骗方面比任何生物都要拿手。
汤普森牧师踏上了候车平台。不远处,四五名警员围着一截车厢聚在一起,即便没有高强度的探照灯照射,他们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周围还散落着几摊呕吐物。
见到白荆棘的人到来,几名靠在栏杆上的警员强打起精神,朝这边微微点头示意。
如果换成其他人来,这些连隔夜饭都吐出来的警员们或许不会如此毕恭毕敬。但汤普森那一身完整的牧师袍,却让他们本能地摆出敬畏的姿态。
“没眼睛?”汤普森牧师直截了当地问。
“是的,两具尸体,死相凄惨,且都失去了眼球。”一名戴着橡胶手套的人声音虚弱地回答,明显可以看出他是随行的验尸官。
汤普森牧师点点头,随后绕过众人,走向了车厢。
刚刚打开车门,那副恶心且血腥的场景立刻令他皱起了眉头。华生紧跟在他身后,看到眼前的情景后,也立即做出一副难以适应的表情。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若表现得一脸镇定,那就太反常了。
“很明显,这是剜眼恶魔所为。”他说。
“邪恶之魔必将受到神圣火焰的净化。”汤普森牧师走进车厢,由于长期做祷告,他的讲话中总是带有教堂礼拜的那种韵味。
就在这时,华生忽然一愣,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那两具可怕的尸体上,而是落在了车厢内部,显得有些困惑。
汤普森牧师察觉到他的异常后,也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接着也同样愣住了。
他们在车厢地板上发现了一条血迹,一直延伸到某个座位附近,然后突然中断。
在那血迹旁边,还有几个沾满鲜血的脚印!
白蔷薇安保公司的外勤人员需要具备一定的战斗力,至少得是一名一阶段的战斗类型契约者,否则无法胜任四处执行任务的工作。
同时,他们也需要具备不低的智商,因为只会打架的人往往会很快倒下。
所以即便是满脑子虔诚祷告的汤普森牧师,也能明白眼前这一幕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当时那只剜眼恶魔在杀死两人后,又爬向了另一个座位,而且在其旁边,还有一个人尾随而至。
“从爬行的痕迹来看,体积似乎与夏洛克侦探所描述的情况相符。”华生走过去,蹲在血迹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开口说:“而这个脚印也跟夏洛克侦探推理的情形接近,他曾提过,剜眼恶魔并不是一起单纯的恶魔袭击事件,还有一个人类在协助它。”
关于当时夏洛克的推断,华生已经把内容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蔷薇团队的同事们,然而那个时候,汤普森神父并不太相信这个推理会如此精准无误。
但现在,似乎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那位拥有最糟糕的契约恶魔的侦探,确实有点真材实料。
可能是自己之前看错人了。但这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那只剜眼恶魔正朝着另一个座位爬去。
它不可能朝着一个空座位爬过去,换言之,那个座位当时肯定是有个人坐的!
可是那个人去哪儿了?
“在这种情况下能逃走,可真是不容易。”汤普森神父沉思着说出这句话,连兰帕德都没能躲过剜眼恶魔的袭击,这意味着,那个人的实力很可能远超兰帕德。
然而,话音刚落,
“不。”华生忽然打断道,“不是被袭击的人逃走了。”
“什么?!”
华生指向破碎玻璃下方的一串血迹脚印:“这些脚印带着血迹,是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