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邃的重禁区域内,光线仿佛被黑暗的魔法所侵蚀,一条幽深的石砌长廊延伸至尽头,两侧的铁栅栏厚重且冷硬,静止不动就能感受到那种压抑的魔力扑面而来。
继续穿越这无尽的阴影,她途经一间又一间牢狱,那些幽暗中,她能感知到一阵阵诡异视线掠过她的身躯,如同无形的毒蝎在肌肤上悄然爬行。
很快,她抵达了最深处,那里,关押着夏洛克的所在。
娜塔莎一直认为,对一个被困的亡魂无需过于戒备,毕竟他已被禁锢于此。但这里沉重的氛围似乎影响了她,她不自觉地遵循着老狱卒的叮咛,紧贴着墙壁的边缘,远远地打量着那囚室的内部。
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囚室的条件比其他牢房要优越许多,竟有一张床,而其他牢狱只有粗糙的稻草垫。床边,散落着一些烟盒的残骸,此刻,在阴影中,一个朦胧的身影正沉浸在沉睡之中。
“夏洛克先生?”她以礼节性的口吻呼唤。
见里面之人毫无回应,她提高声音再次尝试:“夏洛克先生!?”
终于,那个沉睡者仿佛被唤醒,缓缓起身,步出阴影。
明暗交界之处,一张苍白的脸孔显现出来——
没有想象中的恶魔面容,没有狰狞的黄牙与突出的眼珠,只是一个寻常的人,除了脸部轮廓更加鲜明之外,没有任何骇人的特征。
紧接着,那铁窗外的声音响起:
“把案件资料给我。”
声音平平无奇,甚至带有一丝刚从梦境中醒来的困倦。
娜塔莎闻言,不禁提高了警惕:“你知晓我为何而来?”
“当然,我没什么特别擅长的,除了对案件有些独特见解外,不值得一位审判官跋山涉水找我。所以,快给我吧,我已经无聊至极。”夏洛克说着,指向牢房一侧的滑槽。
娜塔莎皱起眉头,察觉这个囚犯似乎与众不同。略一迟疑,她还是将案件资料放入身边的铁盒内,轻轻一推,盒子滑入了牢房。这是为了防止狱卒在送餐时过于接近犯人而设立的机制。
夏洛克取出文件,随意地翻动着。
嗯好吧,他的浏览太过随意。厚厚的卷宗,他不过看了不到一分钟,随后,他迷茫地抬头,望向牢房外的少女审判官。
“仅此而已?”
娜塔莎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对方的速度竟如此之快。随即,她说道:“这两份卷宗已经相当详尽了,目前我们只能提供这些。”
其实她能理解眼前的男人,虽然只有杀人犯才能最了解杀人犯,但这两起凶案异常棘手,警方束手无策,转交给审判庭,也久未寻得线索。作为死囚,他既未亲临现场,也没全程跟踪,仅凭文字记录,确实很难找出突破口。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牢房内的犯人便打断了她:
“不,我是说,就这两份?”
“嗯,是的。”娜塔莎没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就这两份?
下一刻,她震惊地看到男子将两叠厚厚的卷宗扔回铁盒,推向她:
“如果只有这两个案子,那它们早已解开。”
“???”
娜塔莎陷入长久的沉默,或者说,她愣在原地良久。
确认自己并未听错后,她下意识地问道:
“凶手是谁?”
其实,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审判庭虽然不是全由天才组成,但一名审判员跟踪此案已逾一周,仍未有头绪,而眼前这家伙只看了一分钟的卷宗。
然而,
“第一个案件,死者在驾驶蒸汽机车时遇害,车辆应该是新购置的。十有八九,凶手是她的好友或是亲近的亲人。如果其中有人熟悉操纵蒸汽机车,嫌疑增加30;若有医生或护士职业者,再增加30;如果某人有四小时内有效的不在场证明,嫌疑再增加30。如果以上三点全中,直接审讯即可。”
“啊?这为什么?”娜塔莎问道。
当然要问,这种看一分钟案宗就锁定嫌疑人范围的行为,听起来像是胡言乱语。
而牢房内的男子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未待对方开口,他已经提前开始解释。
“死者是贵族家的千金,失踪两天,发现时四肢被切断,头颅也被割下,分别装在袋子里丢弃在小巷。这本身就非常离奇。”
“哪哪有离奇?”
“分尸啊,你知道分尸有多费劲吗
在这个奇幻世界,分尸的行凶者仅存两种可能,一是出于内心的诡异渴望,痴迷于肢解之术;二是被迫为之,无法抗拒的命运使然。”
夏洛克的声音如同空谷回响,他瞥向那堆散乱的卷宗,暗示着其中的照片:“你可查看那些分尸的图像,刀痕杂乱无章,绝非熟手所为,恐怕凶手耗费了近七八个时辰才完成这残酷之举。
还有一张照片,显示死者左下肢,皮肤上残留的暗褐色血渍,那是血液与胃酸交融后的色泽,意味着凶手在肢解过程中呕吐了。
此等行径之人,绝非出于热爱屠杀的类型。
所以,凶手只能是那类不得不分尸的。”
娜塔莎依然呆立,作为审判官,她能理解夏洛克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