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策带着孙安走进花楼,进了大门,只见不大的门厅内,已有七八个人分成两排坐着,皆是衣衫华丽,有些坐立不安。
仆人上前招待,“里面已经客满,公子若是不弃,可在这里稍等片刻,喝点茶水。”
他一边说,一边给宁策指了个位置,却是排在众人最后面,有个座位,旁边的案几上,摆了几碟干果和一壶茶。
李师师在汴京非常有名,每天慕名而来的人也很多,仅仅是在门厅等待,喝点茶水,收费就是一两银子。
换算成后世的软妹币,大概一千五六百块钱吧。
宁策笑笑,说道:“在下与师师姑娘有约……”
仆人一怔,“这,小人未曾听师师姑娘提起。”
话音刚落,旁边便传来一道嗤笑之声,
“这位仁兄,你这个法子,刚才我已经用了,不好使。”
孙安皱眉望去,却见此人是个年轻胖子,一身绸缎衣衫,腰间悬着美玉,看起来很是富贵。
宁策平时穿的十分朴素,也就是一袭青衫,普通书生士子打扮,难怪被这胖子看不上。
宁策不理那胖子,只是附耳低声对那仆人说了两句话,仆人听了,当即转身而去,很快,一名俏丽丫鬟匆匆而出。
这丫鬟是见过宁策的,只见她腰肢柔软,含笑上前,将宁策给迎了进去,看得门厅里等待的七八人,目瞪口呆。
孙安经过那胖子身边时,故意对他笑了笑,气得胖子直翻白眼。
宁策走进大厅,顿时便豁然开朗,这里面空间很大,周围装饰华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但又非常淡雅,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丫鬟将宁策引到场中坐下,深深弯腰,隐约露出胸前两抹洁白,对宁策低声说道:“宁大人请稍候,原本师师姑娘不欲见客,不过既然大人来了,她很快就会出来。”
宁策微微颔首,
丫鬟离去,宁策打量周围,只见最前面的座位上,坐了个商人打扮之人,这人帽子上镶着好大一块美玉,穿金戴银,一副暴发户模样。
好几个人簇拥在他身边,如众星捧月般,隐约以此人为中心。
宁策暗忖此人多半就是那周员外了。
这里面的场地布置,有点像后世的小型剧院,最前面有个小型平台,可以在那里表演歌舞,弹奏乐曲。
台子上摆了整整一排花篮,里面花朵争奇斗艳,多姿多彩,花篮上还有小小的条幅,宁策定睛看去,离得远了,却看不真切,隐约可见‘江南……周……敬赠。’
孙安弯腰,低声说道:“这里一个花篮就是五十两银子,一共二十余个花篮,岂不是上千两银子?这姓周的出手果然阔绰。”
宁策微微颔首,心想江南一带,富豪众多,这个姓周的,原来是江南来人。
片刻之后,李师师巧笑嫣然地登上前台,对众人施了一礼,她脸上带着怯生生的笑容,目光扫描全场,不动声色地,在宁策身上停留片刻。
两人目光相接,
李师师对宁策笑了笑,宁策微微点头致意,
今天李师师穿着一身非常合体的青色衣衫,洁白的脚踝从裙子里露出,显得腿部修长,身材错落有致。
绝美的脸上,带着诱人的笑容,让人禁不住想要上前,一亲芳泽。
李师师在台上坐下,有侍女上前,将一把琴放在她面前。
就在这时,却见那周员外,站起身来,望着李师师,哈哈一笑。
“师师姑娘,我等苦盼半天,你方才出来,未免有些怠慢吧?”
李师师只得起身,福了一礼,“此事是师师的过错,但事出有因,师师之前偶然听到一个故事,心中感慨万千,不小心便怠慢了各位。”
周员外贪婪地看了一眼李师师,问道:“不知师师姑娘听了什么故事,竟然如此感慨?可否为我等分说一二?”
李师师说道:“师师听一位朋友说,有捕雁者,击杀了一只大雁,结果与其比翼双飞的另一只大雁,也堕落地面,撞地而亡,殉情而死,有人买下这两只大雁,将其埋葬,其埋葬之处,称为雁丘。”
大雁虽是禽兽,却能殉情而亡,
众人听了,皆是唏嘘不已。
周员外有意在众人面前出风头,便又是一笑,
“此事当真令人感动,不如我等便以此做诗词一首,看看谁能得到师师姑娘的青睐,成为师师姑娘的入幕之宾!”
众人听了,顿时轰然叫好。
孙安见状,便弯腰低声道:“大人,这个商人有蹊跷!”
宁策点头,心想京师这地方别的不多,就是官多,这人不过区区一商人,居然就敢觊觎李师师,肯定是有所依仗。
只见李师师款款站起,对周员外说道:“抱歉,师师早已发下宏愿,此生此世,只有一个人能成为师师的入幕之宾。”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仿佛无意间,扫了宁策一眼。
周员外听了,当即不悦地冷笑了一声,
只见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冷声说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师师姑娘来汴京已有数年,从未有人成为你的入幕之宾,难道姑娘打算把这朵鲜花,留到枯萎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