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
“信阳大捷!”
“左良玉左大将军大败贼人张献忠于信阳,诛贼不计其数!”
随着捷报传唱,死寂太久的京城终于热闹起来,沸腾一片,万千百姓皆欢庆。
而就在这喜气洋洋的气氛中,一个角落处。
“还钱!你这狗东西,还钱!”
“还不还,再不还打死你!”
数名仆人模样的男子,正在殴打一年轻男子。
多番殴打之下,那年轻男子已是口鼻流血,神志不清。
“住手!”
此间,后侧传来一声叱吼!
————
“唔……”
赵图艰难的睁开眼,入眼是古香古色的房间,圆桌帷幔,也有人……一年轻男子。
“你是谁?”
赵图身躯艰难靠后,立刻警戒起来。
“若不是我家公子救你,你已是一个死人了。”一侧,有一身躯高大男子出声。
救?
赵图皱眉,逐渐回忆起来。
当日,信阳大捷,整个京城都在欢庆,他却被债主找上一顿狂揍,神志昏昏,再醒来便是“他”了!
既是被救,眼前年轻男子又是他的恩人,他便放心下来,艰难的抬手抱拳:“多谢仁兄了。”
“不必客气,你怎样了?”那年轻男子问。
赵图抬头看去,便见这人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唇红齿白,皮肤甚是白皙,堪称是万中无一的……小白脸。
在这大明,保养的如此之好,再加上旁边有着身躯高大、一看
便武力不凡的护卫,显然出身不简单。
“多谢仁兄挂怀,我身体并无大碍。”
赵图勉强起身:“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救命之恩,赵某必当全力相报。”
那年轻男子轻笑着:“叫我牛良心便好,至于恩情,你也不必记挂,我也是顺手为之。”
牛良心?
赵图侧目。
堂堂世家大族就起这样粗鄙的名字?
“这名字确实不大好,不过我爹说贱名好养活。”
叫牛良心的年轻男子解释:“再者名字由父母赐,是否好听也无关紧要了。”
赵图倒也没纠结,想了想认真道:“牛兄弟,我知你家室非同一般,为答谢你的救命大恩,我与你说一事……”
说着,却是停顿下来,望向一侧的护卫。
“你什么意思?”那护卫急了。
很明显,这姓赵想让他出去,不愿意让他听到接下来的事谈。
“事关重大!”赵图强调。
“有些意思。”
那牛良心笑了,便冲着那护卫努了努头,护卫无奈,也只得出去房间。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神神秘秘的。”牛良心问。
“跑!”
“跑?”
“对!”
赵图很是严肃:“这大明,已是千疮百孔,不行了,所以我劝兄弟你,最好收拾家当,往南跑。”
那牛良心本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敛去,微微皱眉,似是忍耐着什么,很快又恢复平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便是要逃,又能逃哪里去?”
“越往南越好,香山、濠镜、崖州都行。”
“大明,当真不行了?”那牛良心挑眉。
“大明开国两百多年,你什么时候见过这等遭乱的景象?李自成,张献忠,北边又有女真……”
“可张献忠已经被左良玉打败了,据说仅剩下几百人马了,正疯狂逃命呢,那李自成估计也快了。”
“没有张献忠,还有刘、王、孙献忠,天下大灾大难不断,大明,撑不住的!”
言语间,赵图也是一声叹息。
崇祯十四年了,距离崇祯十七年三月大明灭亡,已不足三年。
准确来说,仅剩下两年半时间。
“好,多谢兄弟你好意提醒,我记得了。”那牛良心抱拳。
“嗯,那我便不叨扰了,告辞!”
赵图倒退数步后,转身离开。
不多时,那护卫走了进来,见牛良心面色阴沉,没敢作声。
那牛良心沉思许久,终于抬头:“查出来了?”
护卫压低声音道:“查出来了,他是御史赵巽之子,叫赵图,前些日子被人下套,欠下了五百两的债,这事……与田国丈有关。”
“田弘遇吗?”
那牛良心长吸一口气,有些厌烦。
一个是清流中的御史,主掌监察百官、弹劾巡查等职责,一个是当朝勋贵,田贵妃的父亲。
这两方……算是对上了。
“走吧,回宫,回去晚了被父
皇发现就不好了。”那牛良心挥了挥手。
另外一边。
赵图凭借记忆,终于找到了家,所见之下直摇头。
他那便宜老爹是监察御史,也叫做巡按御史,七品官,主管一道诸多官员。
职位不高,权利却是极大的。
就是这样的职位,所住的宅子……与寻常的农家小院几乎没什么区别。
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