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的不远处,短期水壶轻松惬意喝着水的邢国强看着侃侃而谈的夏承安,神情之间全是满意。
只是满意之外,多少也有些遗憾。
如果夏承安能够早来一年,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将夏承安拉到师属装甲修理连去,赶在自己离开之前,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倾囊相授。
奈何如今夏承安既不是师直属连队的新兵,自己也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去培养。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为这根好苗子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至于其他的,他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浑然不知一个老兵在考虑自己的未来做铺垫的夏承安此时依旧沉浸在这种温故知新的过程中。
“喷油器因为构造更加复杂精密,所以出现故障的情况也有好几种。”
“但具体到部件位置,也就两个地方。一是针阀,它会出现压力异常,会卡住,也会磨损。二是喷孔,常见的情况是堵塞。具体的原因,我们可以接下来详细分析,但现在我们先说说因此导致的坦克车辆的外在表现……”
夏承安很享受这一刻。
并非他喜欢别人用这种带着点崇敬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单纯只是觉得在李爱军、邵强、邢国强等一众老兵的熏陶下,他终于能够像他们一样,为这支部队做点什么。尽管他现在做的事情,仅仅是在践行人民子弟兵内部“传帮带”的优良传统。
他很喜欢邢国强关于装甲修理技师和故障坦克的比喻——装甲修理技师就像是医生,而故障坦克就是他们要面对的病人。
油路是血管,气路是呼吸道,电路就是神经系统。至于现在他手头的发动机,那就是坦克的“心脏”。
他喜欢开着坦克驰骋疆场,也喜欢瞄准敌车一发命中,同样喜欢指挥车辆杀敌制胜。但夏承安知道,如果将所有这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加在一起,也比不过坦克修理此时在他心中的分量重。
此前他跟邵强说,电传动技术有可能改变战场生态。
但这项技术在坦克装甲车辆方面的应用还没有完全成熟之前,装甲修理这个专业,正以其独特的方式,悄无声息地承担着这份重任。
而此刻围在他身边的这些人,将来必然会成为各单位直接肩负这项重任的骨干。
只要能够帮助这些人成为装甲车辆的“良医”,即便在这个过程中
他只起到了微不足道的作用,夏承安依旧觉得不胜荣幸。
“针阀如果上卡,那么喷油嘴喷出的燃油雾化不好,燃烧不完全就会产生黑烟;而如果针阀下卡,那么喷油泵就会因为压力过高发出响声,甚至会直接顶坏喷油泵……”
“具体的情况现在无法给你们现场展示,但当你们遇到类似情况的时候,一定要将这方面的原因考虑在内。”
夏承安的讲述从来都不会照本宣科。
即使邢国强单独给他讲述时表现出的水平更高,夏承安也只会在自己进行了认真学习并多次提问后完全没有什么疑问才会如此详细地告诉其他人。
这些带着他自身理解的内容,抛开邢国强高屋建瓴地总结,往往能够站在一名新手的角度去由浅入深地认识和学习,也更容易被这些新兵们接受和记忆。
邢国强尤其满意这一点。
任何一名有能力的装甲修理技师,都不是完全照搬前人经验去修理装备的。
哪怕所有装甲修理连队从建立之初就有为故障车辆写“病历”的规矩,而且新手们往往都是以此来进行实操之前的基础学习和理论夯实,但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独立思考的精神,任何新手都不会在这条路上走太远。
夏承安绝对不是这些新兵里头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
但在这条路上,他走得最远。
一节课讲完,夏承安也有些口干舌燥。
笑嘻嘻地接过邢国强扔过来的水壶,拧开盖子猛猛地喝了一大口,看着那台被当作教具的发动机旁围了一圈认真观摩的人,夏承安长呼一口气,畅快地说道:
“班长,刚才我讲的这些没什么问题吧?”
正因为跟邢国强的讲述有所不同,因此夏承安虽然自认为不会出太大差错,却依旧有些惴惴不安。
直至邢国强满意地摇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果然还是学员好当,刚才讲的时候,我都担心正讲到兴头上,您突然喊一声停,那我丢脸不说,关键还误人子弟,那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听夏承安这么说,邢国强不由得失笑。
前前后后的表现,夏承安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副模样。他倒是挺希望夏承安能够一直保持方才讲述时那种侃侃而谈的自信,但很明显,这个学生似乎总是喜欢以谦虚的态度示人。
“放心吧,有我
在旁边盯着,你不可能有出错的机会。再说了,总得隔三差五考你一下。学到东西就要经常去用,不然就容易忘记。如果忘了,等你需要用它的时候,那可就要命了。”
邢国强适当地提点了夏承安一句,随即开始问起他的考核情况。
虽然早已有了猜测,但毕竟真正从夏承安口中得知结果才更让人放心一些。
而当他得知夏承安以三项满分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