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老僧话语间,满是毫不掩饰的冰冷与愤怒。
玄悲与玄难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连玄机老僧的目光都不敢对上。
“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玄慈方丈缓缓开口道。
玄机老僧便也不再说,只是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后殿之中安静了下来,气氛却依旧凝重,不是剑拔弩张,只是玄机老僧自身气势太强,完全将玄悲与玄难压的抬不起头来。
狮子一怒,野狼与狡狐,只能匍匐在地,只剩瑟瑟发抖!
玄慈方丈感受到了后殿之中的凝重氛围,望了眼那尊高大的晋升佛陀,叹了口气,佛唱一声,随后红黄相间的僧袍轻轻一震,将仿佛凝滞的空气震散。
“玄悲与玄难,你们两先回去吧,后面的事情我会再与你们说,你们玄机师兄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我希望你们回去之后,好好思量一下。”
“我不想再见到失望的事情了!”
“是,方丈。”两人艰难站起身来,缓步退出了这座后殿,不是玄悲与玄难不想快些离去,只是他们刚刚在玄机老僧面前受了太过恐怖的威压,身子还有些软。
那是很等的威压,如临高山,如望深渊!
直到玄
悲与玄难缓步走到后殿门口,身后坐在蒲团上的玄慈方丈叹息一声,双手合十,佛唱一声。
“阿弥陀佛,福祸本无门,庸人自扰之。”
玄悲与玄难身子一僵,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处后殿,待他们过了寺中的有名的那口井———名曰佛心的清水井,才蓦然发觉,自己的身后早已经是一片冰冷。
身后的僧衣,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两人脚步不由的更快了些,跑一般的向前殿行去。
宽阔的后殿之中,只剩下三人坐在淡黄色的蒲团之上,淡淡檀香弥漫其间,有着安神的功效。
玄机老僧已经将如刀般的眼神收敛了,转过身来,轻轻用手揩去徒弟眼角的点点泪花,目光温和慈爱。
他的獠牙,是对敌人的,现在自然是不需要。
“师傅,你这样说没事吗?我听觉安说,玄难师叔可是很凶的,少林寺所有和尚都怕戒律院那些拿着戒棍的戒律僧。”虚竹担心的说道。
玄机老僧摸了摸虚竹的小脑袋,笑着道:“没事,没事,老和尚是他们师兄,他们不敢怎么样!”
虚竹点点头,眼中的担忧这才慢慢淡去了。
玄机老僧扯了扯嘴角,瘦削的老脸上
挤出一个温暖的笑脸,他还有半句话未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就是玄难与玄悲要故意找他的麻烦,他也不怕。
狮子何曾畏惧过虎狼!
目光一直望着案几上青灯大佛的玄慈方丈,转过头来,脸上也没见什么不悦神色,只是咳嗽了两声。
“玄机,莫要教虚竹这个,占着一大把年纪欺负人可不好。”
玄机老僧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嘚嘚嘚!”玄慈方丈又将木鱼敲响了,带着节奏的木鱼声,在宽阔的大殿内传开,显得有些寂寥。
“前几年玄难做的那件对不起你的事,你还记着呢?”玄慈没有张嘴,依旧一下又一下,不急不缓的敲着年前的木鱼,一道声音却在玄机老僧耳畔缓缓响起。
穿着宽大僧袍的玄机老僧,将手从虚竹的头顶拿开,默默的双手合十,望着前面供奉着的青灯古佛。
眼神有些黯淡,似乎是追忆着什么。
良久,玄机才同样以聚音成线的武者手段,对玄慈方丈说道:“非是对不起老和尚我,只是对不起虚竹罢了,虚竹当年才多大,为了一串冰糖葫芦就差点被打死。”
“都说修佛要修出个六大皆空,物我两忘,可这件
事老和尚怎么能忘的掉,只是勉强自己不去想罢了。”
玄慈方丈的声音再度响起,“玄悲与玄难本性并不怀,只是太过偏激,过刚易折,过直易怒,容易被眼前的东西遮蔽眼目,不见本源。”
“哼,这么说老和尚的徒弟就是活该运气不好咯,孩子有什么错,本不该受那纷争所扰!”
玄慈方丈叹息一声,“前几年的事情就不提了,那时众多门派弟子混入少林,少林混乱,是师兄没有早些将这些势力揪出来。”
玄机老僧也叹息一声,他心中清楚,早些年的事情,真的怪不得这位师兄。
“还是说说那位姜施主吧,玄悲与玄难不知道五十年前那场,席卷天下武林混乱的真正因果,可你我,是知道的。”
“对这望姜施主贫僧是抱着善意的,贫僧不会干涉姜施主的所作所为,不过,若是能将他请上少林寺来,与贫僧见上一面,那是最好,”玄慈方丈缓缓道。
玄机老僧点点头,“这般最好,五十年前的那场混乱,若不是天下武林苦苦相逼,不与那人活路,也不会酿成人间炼狱的惨案。”
“嗯,我知道了,你带虚竹回去吧。”玄慈温和的嗓音响
起。
玄机老僧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虚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这后殿之中檀香味弥漫,具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两人以传音入密手段说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