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在游龙剑诀。
这不是最强的洛山剑法,却是最捉摸不定,防不胜防的一套剑法。
杨帆站在狂风席卷的剑势之内,面不改色,右手在一瞬间挥出无数道虚影,每一道手影都挡下了一剑。
甚至不能说是挡。
那在林弈楼看来强横无匹的剑势,在杨帆眼里,不过是随手能弹开的调皮玩意。
一道剑势被二师兄的手指弹起,凌霄冲天,乱把白云揉碎。
一道剑势被二师兄随手划开,没入远处林间,树干断裂之声此起彼落,只一会功夫,林弈楼就看到参天大树倒了一片。
一道剑势被二师兄拂开,无头苍蝇似的掉落溪间,霎时水柱冲天,飞鱼如雨。
林弈楼看得有些呆住,愣愣被一尾从天而降的大鱼砸了脑袋,猛地回神。
一直知道清灵妹妹很强,倒也确实是第一次见她真正出手。他神色认真望着远处的两道身影。
杨帆静静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山,再狂野的风都撼动不了分毫。
风消失了,空气中却转而升起几分灼热。
岳清灵手中的翠竹剑仿佛烧了起来。
风破不开高山,岳清灵只能让自己也成为一座山,剑势如山,那是一座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山。
那是洛山剑法中公认最强的一剑——燃山焚天!
杨帆云淡风轻的神色浮现一丝凛然,伸手夹住了直刺而来的翠竹剑。
剑势扫荡,顷刻,以两人为中心,一个巨大的坑洞陡然炸裂,炽热的剑意将洞坑烤得焦黑。
与此同时,杨帆松开了夹住翠竹剑的手指,一指弹在剑锋上。
这一刻,熊熊燃烧的火灭了,巍峨的山碎了。岳清灵的剑势崩了,脸色顿时一白,倔强的俏脸上目光犀利,劲气迸发,被一指弹偏的剑锋重聚威势,随着岳清灵半转身躯,又踏前一步,神色坚定不移地再度前刺,剑意绝然,成千军万马之势。
一把古意盎然的长剑出现在杨帆手中,横在身前,翠竹剑刺在黑色古剑的剑鞘上,气势炸裂,岳清灵就这般推着杨帆连连奔出十来米,余力方尽。
林弈楼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数米外一道裂痕在地上炸开,那裂痕延绵冗长,不见尽头,仿佛差点就要将这后山劈开。
“好一招裂天!”
杨帆赞叹:“岳家枪果然名不虚传!”
那最后一招,实则不是剑法,而是枪法。
比起半路出家的洛山剑,岳清灵无疑对从小就开始修习的家传枪法更为熟练,运用得也更得心应手。
“虽说让二师兄拿出了夜雨剑……”
收起剑的岳清灵喘息了几口,又长长一叹:“终究还是没能让二师兄拔剑出鞘,看来我还是差得很远。”
杨帆淡淡道:“你还很年轻,来日方长。”
岳清灵笑了起来:“那倒是。”
杨帆点了点头,吃了师妹一顿饭,陪她试了场剑,也算有来有往,本就打算离开的他再不停留,洒然离去:“六师弟,这段时间,且把基础剑式练熟,半个月后,我再来考校。”
其时已看不见二师兄身影,林弈楼还是很作礼相送,应声道:“好的,二师兄。”
“六师弟……”
岳清灵踱步回来,或许刚刚完成了一场难得的切磋,她笑得很开心:“你刚说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林弈楼下意识抬了抬头,那被剑势揉碎的云团还没飘远,地上有好几条从天而降的鱼已然气绝,地面那道裂痕无论如何举目眺望,还是很难看到尽头。
咽了口唾沫,林弈楼神色自然道:“我就是觉得,老让你给我送饭不妥,凡事都讲究礼尚往来,晚上我下厨请你吃饭吧。”
“真的?”岳清灵着实有些惊喜:“那太好了!”
林弈楼微笑着点点头,算了,谁舍得伤害天真烂漫,修为高强还愿意每天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的姑娘呢?
那些话多少有点伤女孩子家的自尊心,别看清灵妹妹平时跟软萌兔子似的,人家可是实打实的势成境圆满,十个自己都不够她打的!
林少爷承认,这一刻他怂了!不敢造次!
是夜,林弈楼将后山二师兄与四师姐切磋殃及池鱼的那些惨死池鱼们剥皮去骨,几条做了一锅鲜香的鱼汤,几条红烧,又做了炸鱼丸子,请岳清灵吃了顿丰盛的鱼宴。
“世兄手艺,竟然这么好!”令人惊艳的美味,让岳清灵一时都忘了称呼师弟。
她做饭的手艺是被难吃到极点的食堂逼出来的,算不上多好,也不至于太差。
但林弈楼这烹饪功夫,在岳清灵吃来,都不比上京的一流酒楼差多少了,这肯定不是短短时日被食堂逼出来的手艺。
“世兄在家中,也自己做吃食?”
林弈楼点点头:“经常。”
“为什么?”岳清灵觉得稀奇:“就算林家没落,但也只是失了权势而已,林家满门忠烈,陛下赏赐无数,论吃穿用度,是不会缺的。”
林弈楼随口道:“奶奶喜欢,所以常做。吃我做的饭,她会开心。”
岳清灵笑赞道:“世兄真棒!”
不论在上京还是在洛山,岳清灵都见过不少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