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爱卿,姚光年与严世松所奏之事风马牛不相及,如何一个是问题,一个正是应对之策?”
“许大人,陛下面前不可信口开河!”
御花园内,女帝萧绰与上官婉儿急切追问,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许良拱手:“陛下,上官大人,涉及朝政,臣怎敢信口开河?”
“赈灾之难,其根本在于朝廷的钱粮如何送到灾民手中。
若监督严苛,路途迢迢,条件艰苦,赈灾的官员没有油水可捞,自然不会尽心。
可若不严,钱粮经过层层贪墨,灾民得不到救济,要么饿死,要么民变……”
上官婉儿瞥了一眼目光迫切的萧绰,忍不住催促,“我的许大人,你就直说吧,怎么救灾?”
许良点头,“陛下若想解决赈灾问题,可从严世松呈奏的名单中择出贪官,让其去赈灾,最好是够杀头的巨贪。”
君臣二人直接傻了眼。
片刻后上官婉儿皱眉道:“许大人,让贪官去赈灾,不等于让饿狼看羊圈,让老鼠守粮仓吗?”
反倒是女帝面露沉吟,良久之后才看向许良,“许爱卿,为何巨贪之人是赈灾首选?
这难道不是纵容其贪吗?”
许良却摇头道:“敢问陛下跟上官大人,巨贪何以为巨贪?”
上官婉儿脱口而出:“自然是其手中权力!”
许良摇头,“非也,巨贪之所以为巨贪,是因其有足够的能力去贪。
任何巨贪都不是一口贪成个胖子,而是从小处贪起。
权力只是贪的前提,能力才是根本。
能力不够,贪个一两回,办不成事,砸了口碑,便不会有下次,自然成不了巨贪。
能力足够,一次两次三次,积少成多,积小成大,口碑越来越响,求其办事的也越来越多。”
“所以,贪官品德或许败坏,但能力却未必不行。
巨贪,则必然有一技之长!”
萧绰、上官婉儿听得嘴角抽搐。
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清奇的观点。
可细细一想,似乎的确是这么个理!
萧绰面露希冀。
她想到了许良之前献的计策,都是乍听之下匪夷所思,可细细斟酌却自有道理,一旦施展,必有奇效。
此刻,许良能把贪官剖析得如此透彻,就说明此法真的有可取之处!
“许爱卿,巨贪赈灾具体要如何实施?”
“此事简单!”
许良自信笑道,“如今吏部严大人给陛下上了奏表,说明吏部已经掌握了这些人该罚的证据。
他们没有按律处罚,而是呈奏名单跟事项,不管其根本用意如何,都有脱罪求活的意思在里面。”
“陛下可将赈灾结果跟他们的命联系在一起,这既能向百官展示您胸怀宽广,也算给他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贪官对贪腐的人,手段再清楚不过。谁贪,谁不贪,怎么贪,贪多少,他们都门儿清。”
“对贪官来说,谁敢在赈灾上贪污,就是在要他们的命!”
“赈灾得力,有效控制灾情,免死,以观后效。”
“不行就杀,到时候不管是严大人还是谁,都再挑不出毛病!”
女帝听得凤目闪耀异彩,脸上乌云也一扫而空。
“好,好,好,果然妙计!”
萧绰拍案赞道,“贪官为了活命只能老实赈灾。
他是贪官,属下那些贪墨的手段他肯定清楚,如此一来,便能保证整个赈灾过程钱粮不被贪墨。”
“许爱卿,此计甚妙!”
哪知许良却摇头道:“不不,陛下,让巨贪赈灾,并不是要他们防着官吏贪,而是利用他们的贪。”
“嗯?”
女帝愣住,“如何利用他们的贪?”
许良笑道:“他们是巨贪,本就该死,真要控制灾情,陛下事后莫非真的要饶了他们?”
这一问可把女帝问住了,“朕为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岂可出尔反尔?”
许良叹道:“陛下乃仁人圣君,对贪官尚且如此,对臣这样忠心耿耿的更不必说。”
萧绰皱眉:“行了,朕不喜溜须拍马,有话不妨直说!”
“臣还有一计,名为借鸡生蛋之计,若用得好,贪官可尽其所用,灾情可解,百姓亦可对陛下感恩戴德。”
“竟有此等妙计?许爱卿速速说来!”
许良点头,“既然让贪官赈灾是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陛下大可以将赈灾的钱粮少拨一部分。
剩下的那部分贪官心知肚明,自然会拿自己贪的那部分填上。
花钱买命,对贪官来说很值。”
上官婉儿摇头:“可若贪官不拿钱财抵上怎么办?”
许良点头:“也无妨,贪官若不愿拿钱填上,又想活命,自然会想其他的法子。
或是往粮食里掺沙子凑数,或是以次充好,将粮食掺杂麸糠用以赈灾……”
这下女帝跟上官婉儿都怒了:“他们怎敢如此,麸糠怎能给人吃?如此一来岂不会激起民变?”
“许爱卿,此计尚有不妥之处,容朕再考虑。”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