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乙和漕帮帮主郑喜到齐,第二天,县令开始审案。
县衙坐北朝南,一丈宽的辕门,甚是高大宏伟!鸣冤鼓立在一边,更添几分肃穆。离辕门十丈远是一排正房,虽有些破旧,却也壮观气派,官家就是官家,光这外在的建筑就给人十足压迫感!
两名捕快押着阿七进的县衙,直奔正房。
阿七一进正房,只见两排衙役手持水火棍立在正堂中央,这些人官衣打扮,一个个面无表情,庙里的雕塑一般,手里的水火棍却粗大坚挺,让人望而生畏!
衙役仪仗的尽头,是一张黑色桌案,桌案后端坐一人,那人虎目圆脸,一脸威仪,正是本县的县令,姓贺,叫贺伟。
阿七一进来,便听见衙役们低沉着声音齐喊:“威武!”
那声音甚是骇人,让人不寒而栗!
阿七听人说过规矩,听到衙役们喊“威武!”,自己就要跪下。于是阿七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贺伟说道:“堂下跪的可是陈阿七?”
阿七答道:“正是草民!”
“你可认识阿乙?”
“认识,他以前是我的伙计!”
“他来告你私购军火,赠予漕帮,可有这事?”
“没有,绝对没有!小人冤枉,这是阿乙陷害我!前一段时间他偷钱,被我除名,怀恨在心,于是诬陷,欲置我于死地!”
停了片刻,贺伟说道:“你敢和阿乙当面对质吗?”
“敢!”阿七斩钉截铁地答道。
“带阿乙!”
功夫不大,阿乙便被带上堂来,只见他眉飞色舞,过年一般开心,见到阿七挤眉弄眼地一笑。
阿乙笑完阿七,朝着堂上一跪,听候县令问话。
贺伟说道:“阿乙,你既然说阿七私购军火赠与漕帮,证据何在?”
阿乙说道:“购军火一事是阿亮亲口告诉我的,他可以作证!您可以派人到漕帮搜一下,看有没有那批军火,也可证明我的话是否为真!”
贺伟说道:“可以传阿亮来作证,但漕帮确实没有军火,昨天已经搜过,什么也没搜到!”
贺伟对阿七说道:“你刚才说阿乙偷钱被你除名,诬陷你,可有证人?”
“有,小人的伙计李二毛知道此事,他可以作证!”
贺伟传令去向阳村传李二毛和阿亮出庭作证,当天休庭。
阿七走的当天,王岳骑马亲自来到齐工县城找崔奇志。崔奇志一听是军火的官司,吓得一身冷汗,不过很快镇定下来。他当晚就去找了贺伟,原来崔奇志和贺伟是远房表亲,贺伟要喊崔奇志表哥,平时来往密切。
贺伟听崔奇志讲述完自己和阿七的过往,马上明白了阿七的为人,也知道这官司可能是仇人报复。
只见贺伟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说道:“哥,我知道了!”说完,端茶送客。
王岳早已料定官府会来找二毛和阿亮,当天就嘱咐他两个人出庭作证要怎么怎么说。
这一天官府的捕快真来了,李二毛和阿亮二话不说,随他们赶奔县衙。
证人一到,立刻开堂。开堂的那时刻,阿七、阿乙、李二毛、阿亮齐刷刷跪倒在堂下。
贺伟问道:“谁是阿亮?”
阿亮回答道:“小人就是!”
“阿乙说你告诉他曾和阿七一起去四川购买鸟铳,可有此事?”
“没有,绝对没有!小人从未和东家一起外出!”
阿乙一听,急了眼,大叫道:“阿亮,你仔细想想,那一次咱们一起喝酒,你亲口对我说的!”
阿亮一阵冷笑,说道:“阿乙,我什么时候和你喝酒?咱俩又不熟,只不过是在一起干了几天活而已,总共说过几句话?你怎么乱咬人!”
阿乙说道:“阿亮,你真是丧良心,咱俩最好,一起喝过不少酒,你都忘了!”
阿亮对着贺伟说道:“老爷,这个人一派胡言,我从未和他喝过酒,平日只是点头之交,不是什么朋友,我愿对我的话负责。”
点点头,沉默片刻,贺伟又对李二毛说:“陈阿七说阿乙偷钱被除名,你知晓此事,此话当真?”
李二毛朗声说道:“确有此事,连偷两次,东家给他面子,并没有声张,只是让他走人!没成想反而诬告起来,真是丧良心!”
贺伟一阵沉默,过了半晌,发话道:“带漕帮帮主郑喜!”
功夫不大,郑喜便被带到,那人正义凛然,见到单独跪一旁的阿乙,就知道那是告状的人,鄙夷地投过一丝冷笑!而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堂上。
贺伟问道:“郑喜,阿乙告你私受陈阿七军火,可有此事?”
郑喜回道:“绝无此事,帮中从没有军火,也不认识什么陈阿七!”
贺伟说道:“你看堂上所跪之人可有相识的?”
郑喜扫视一圈跪着的人,茫然地一摇头,回答道:“没有一个认识的!”
话音刚落,就见贺伟变得面色狰狞,大喊道:“大胆刁民阿乙,诬陷忠良,欲借本官之手怨杀陈阿七,此等奸恶之辈必须严惩!痛打一百大板,发配宁古塔,终生不得返籍!”
阿乙一听此言,吓得腿都软了,大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