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天色渐渐晚,外祖母王氏还是先去灶房做了许多吃食给几人吃,还把自家仅剩唯一的一只老母鸡都给杀了,一边杀一边道:“便宜了那个刘大富,不如给阿花吃了,小时候阿花最爱吃鸡肉了,每年杀鸡吃的时候,数她吃的最香。”
辛欢见刘氏和外祖母都在灶房忙碌,自己拉过范家姐夫小声嘀咕了一会,那范家姐夫眼睛晶亮,嘴角带笑,趁夜色出了院子。
“这武师傅去哪了?”外祖母端菜进来没见范家姐夫,有些疑惑。
“有肉吃怎么能没酒,范家姐夫去打酒了。”辛欢笑道。
“对,有酒有肉才是席,咱们今儿就好好吃一顿。”外祖母说完又打量起这个房间:“虽家里没什么,但在这个家里活了一辈子,一砖一瓦都是我们自己拼来的,如今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日子都是往前奔的,外祖母你就放宽心,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这房子和田产,咱们也不能便宜了那起子人。”辛欢安慰。
菜上起来,范家姐夫才拎着一壶酒回来,给了辛欢一个一切顺利的眼神,四人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外祖母王氏的手艺比刘氏好的多的多,辛欢吃一口香喷喷的鸡肉,再吃一口农家自制的小咸菜,用鸡汤蘸粗粮窝头,吃的那叫一个香,嘴上还不时夸:“真好吃!外祖母手艺真好。”
王氏不知道是喝了酒醺的,还是开心辛欢夸自己,脸上红红的,满脸带笑:“喜欢吃就好!”说着,还撕下来一个鸡腿送到了刘氏碗里:“阿花,娘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啃鸡腿了。”
刘氏的眼中又湿润了,张嘴还没咬到鸡腿,眼泪先滴了下来,她曾经一度以为娘是真的不要自己了,所以才狠心跟自家断了联系,原来还是为了自己能过上好日子,因为这样一个女人过活的日子,真的太苦了。
自己还有个儿子,娘只有自己这个外嫁的女儿,偏偏还是不争气的,日子过的还不如她。
“哭什么,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就知道哭鼻子,一点都不像你娘。”外祖母嘴上嫌弃,手上却拿过手帕,给刘氏擦了起来。
刘氏看着娘亲粗糙的手,曾经娘亲也有一双光洁细腻的手,那时候地里的活,都是爹爹在做,娘只在家做饭绣花,顶多接点浆洗的活。
刘氏感觉嘴里的鸡腿都没有那么香了,内心中对娘亲满满的心疼,也给王祖母王氏的碗里夹了几块鸡肉。
一家人正吃着,外面开始吵嚷起来,王氏疑惑的起身打开房门往外看去,外面灯火通明,人人都举着一把火往村尾走,王氏好奇的走到院门口,抓住一个相熟的老婶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老婶子四处看看,低声道:“刘大富捉到奸,闹的厉害!”
“啊?谁跟谁啊?”
“就是族长的小儿子跟刘大富家的那个闺女,他闺女都已经订了亲,小儿子的孩子都十几岁了,他闺女说是被族长小儿子强迫的,真是造孽啊。”那老婶子叹气。
“刘大富在族长家闹?”
“刘大富怎么可能跟族长闹,是跟他闺女订了亲的刘喜家。”说完,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就在刘大富家后面的林子里,还是刘喜家那个去找刘大富闺女看到的,你说这事闹的。”
辛欢在屋里听得清楚,低声问范家姐夫:“什么情况?怎么是他女儿?还是强迫的?”
“根本就不是强迫的,两个人腻歪的很,我只是把那个刘喜家的引过去而已。”范家姐夫解释道。
辛欢之前跟范家姐夫商量,给这个刘大富找点麻烦,实在不行下点药扔到族长哪个儿子的屋里,再引人去看。
却没想到范家姐夫刚打听了路,走到刘大富家门口,就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刘大富家门口徘徊,没一会儿刘大富家走出一个少女,两人眉来眼去的往后面林子走,范家姐夫心想这少女肯定是刘大富家的人,跟一个男子独自去后山也肯定没啥好事。
正琢磨着引人去后山,就看到一个约莫十八九的少年走到刘大富家院门口,冲里面喊道:“芳芳,你在家么?”
范家姐夫眼睛一转,走过去:“你是找刘大富家那个芳芳么?”
那少年看着面前这高大汉子,疑惑道:“对啊,你是谁?你不是我们村里人。”
“我是路过的,我刚看到一男一女去刘大富家后山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范家姐夫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就好像真的是一个万事不管的过路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