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温说那话时是有些气上心头,不合时宜的,他现在更能感触到这个年轻人的非比寻常。
那种目空一切,谁也不在乎的眼神……
作了什么孽?
霍格温感到无力,他心力交瘁,不知在内心叹了多少声,他垂下眼睫,道:“自知失言,实在抱歉,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想拜托你……帮我安抚那孩子……”
盛皿没有问为什么不找别人这样的傻瓜问题。面前这人明摆着不情愿,只是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不得不请她来。
她倒是想起来星卡说过喜欢她身上的气味……
“闻到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气味?”
霍格温没有隐瞒,他说:“我们一直有缺陷,同族释放的信息素没有办法抚慰彼此,相反的,还会延长热合期。之前的他们,也是像那孩子一样,闻到了别人闻不到的,特殊的气味……”
“这种现象,我们叫它,“基因选择”,这是不可逆的,阻止不了,预料不到。”
盛皿不是很想待在这里,她也没认真听,只问:“多久?”
“还不知道情况,热合期大概在三到七天,有的时候是连续的,也可能间隔着来,最多一月。”
听着就很麻烦,盛皿想走,还想暴打4399一顿。
在海上自由飞翔的4399突然一哆嗦,差点没掉水里去。
老大才走多久就想它了,那还是爱它的嘛,嘻嘻……
霍格温的一个人情其实对她没什么用,但想到什么,她点头答应。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彼此身边的侍者都离开了,他们不说话,走廊空荡荡的,只有细微的脚步声。
这座宫殿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还分好几层,大大小小的房间,纵横交错的过道。
这儿比她那冷清多了,人气儿都没有。
一路上只有飞速掠过的机器人,一个侍者也没看到。
“在这个房间里。”霍格温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那股浓郁的,无形的香气穿过厚重的门,将盛皿包裹起来,催着她快点进去。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根本不像看上去那样重,用了多少力气盛皿清楚。
她走进去,大门自动合上。
房间大得出奇,靠墙的角落两边有很多透明展示柜,每一个格子里面都摆放着建筑模型,纯靠肉眼的话,根本数不过来。
正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水蓝色纱幔围着的圆床。床边,窗台,都有玩偶,大的小的,和建筑模型一样多。在它的上面,有一个水蓝色的水晶吊灯,散发的光都是那种颜色的。地板上有水波纹,那只是它的纹理,不过看着很逼真。
除了这些,墙面还有几扇门,应该是通往浴室书房的。
整体看上去,房间其实很空。
撩开纱幔,那纱幔就自动合拢收起。
房间温度怡人,空气里充斥着那股浓郁的香气。
闻得多了盛皿只觉得困……
床上的人面色依旧红润,但更像是发热,呼吸都滚烫着。他穿着睡袍,腰间系着一个松松垮垮的结,被一堆大的玩偶围在中间。
盛皿其实不太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
倒也不是全然不记得,她还知道他是绿色眼睛的。
开始以为是梦境,星卡惺忪的眼睛睁开,那凉凉的,令他觉得舒服的气息,没有散去。
他缓慢支撑起上半身起来,膝盖陷在柔软的被褥里,他将脸贴上那人腰间,蹭蹭。
手掌落在那颗脑袋上,确如所料的毛茸茸。
耳朵都冒出来了,还有尾巴,黑色的,蓬松的,一条长尾巴。
温度有些高,盛皿不小心碰到他的耳尖,她垂下手,不再碰他。
星卡喉间刚发出几声舒服的“咕噜”,脑袋上的手就不见了踪影,他叫她的名字,像在梦里一样,“盛皿。”
族群里,叫姓氏是尊重,叫名字是家人或朋友,而全名,是警告,也是亲昵。
而当下,放在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俩这,很不妥。
盛皿不知道,她不在意他是从何知晓她名字的,因而没什么反应,她问道:“你叫什么?”
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星卡·罗勒。”
“哦,星卡王子?”
有军衔立过功的才被赋予贵族身份,没有人生来高贵。星卡的父母是重大功臣之一,战争胜利,他却成了遗孤。
他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他,尤其是这个人。
热合期的他敏感,性情极其不稳定,两行泪“唰”地掉下来。
身体软倒,他双手撑在膝间,肩膀抖着。
盛皿第一次感觉到错愕,她说什么了……
“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不叫了。”她半蹲下来,却没给他拭去泪水。
星卡向她张开双臂。
许久许久,他胳膊都酸了,盛皿单膝跪在床沿边,没了其他动作。
最后还是星卡自己抱上去的。
双手抱住还不够,那条长尾巴还缠上去。
睡袍是过膝的,可尾巴一翘起来……
盛皿动了动,感觉缠得更紧了,她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