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跟着的小侍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疾风总使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竟然敢跟侯爷抢女人,项上人头是不想要了吗。
疾风开门就撞入了一双深邃冷眸之中,他默默回到房间里,给林莺时翻话本子。
这段时间俩人的默契早就练出来了,当林莺时的视线定在左下角的时候,疾风就会翻页。
宋怀恩撩起大袖袍坐下,冷声道:“她没有手吗?”
“她的右胳膊还没有完全恢复,太医也说了不宜过度劳累。”
“那她的左胳膊又没受伤。”
疾风害怕宋怀恩责怪林莺时矫情,立马请罪:“启禀侯爷,是奴才非要给林姑娘翻书的,跟林姑娘没关系。”
“对,都是疾风一人所为, 跟我可没关系,我说了好几次我自己可以,是疾风非要给我翻书,他说他闲着也是闲着,还能多认识几个字。”
林莺时祖上是颠大勺的,甩起锅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都是奴才的错,还请侯爷责罚。”
俩人就是料定了宋怀恩不会责罚疾风,才这么肆无忌惮。
“拖出去乱棍打死。”
林莺时和疾风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震惊。
包括外面的那些侍从,就直接乱棍打死了?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而且宋怀恩也没有指名道姓,房间里一男一女,乱棍打死哪个?
“怎么,现在我说话都不管用了。”
从门口进来两个身穿罩甲,头戴大帽的男人,犹豫了一会,才拖着疾风往外走。
宋怀恩:“……”这群蠢东西。
“我看你们谁敢?”女人怒喝一声,可颤抖的尾音,泄露出她的慌张。
两个罩甲男低头办差,谁都没把林莺时的恐吓当真,倒是疾风吓得魂飞魄散:“林姑娘,你住手。”
这时罩甲男才看向林莺时的方向。
一枚精巧的银簪就那么直直地抵着宋怀恩的脖颈。
林莺时以前吃过亏,她所有的簪子都是经过改良的,任何一枚不起眼的簪子,都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林姑娘你糊涂呀,我救不了你。”
“现在是我在救你。” 她抵着宋怀恩的脖子,示意疾风过来他身边。
“林姑娘,侯爷是跟我开玩笑,他不会乱棍打死我的。”疾风就是有这个自信。
林莺时在心里骂娘,所以她现在是在干什么?
双眼一翻白,以一个比较妖娆的姿势倒在男人怀里。
可宋怀恩明显不吃这一套,冰冷的声音响起:“打入死牢。”
林莺时对昭狱并不陌生,毕竟之前在这里长租了一个月,她走了这么长时间,昭狱的伙食没有半点改良。
“狱卒大哥,能不能麻烦跟做饭的大师傅说一声,米下锅之前要淘洗一遍,把里面的碎石子还有杂质都挑出去。”
放饭的狱卒认出她了,昭狱里那么多人,一个二个都想着出去,只有林莺时,想着怎么在里面过得舒坦一点,不停地提各种意见,显然是把死牢当成自己的家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谋杀摄政王。”
“姑娘大义,舍生取义,我等男儿实在是自愧不如。”
林莺时隔着死牢的木栅栏看向说话的老者:“老先生如何称呼?”
“六科给事中,周云逸。”
六科给事中和都察院御史的职责差不多,都是言官,本职工作是劝谏皇帝,监察百官。
想必这位周老先生是得罪了宋怀恩,才被送进来的。
“姑娘,请受老朽一拜。”
林莺时可是万万不敢当,她谋杀宋怀恩可不是为了什么家国大义,就是为了阻止疾风被乱棍打死。
“老先生,这可使不得,我爹从小教育我要敢为天下先,而且我也没把宋怀恩杀死,你拜我这不是折我寿?”
林莺时的一番话,收获了不少赞叹的眼光。
宋怀恩在外面只手遮天,看不惯他的人自然都在昭狱里集合了,林莺时瞬间成为地牢里面的领头羊。
“果然虎父无犬女,你祖父和你爹都是清流风骨,到你这一辈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是当之不愧的女英豪。”
“大周有你,是一大幸事。”
……
不得不说这些罪臣是会夸人的,高帽子那是一顶接着一顶往她头上摞,以后她都不好意思混吃等死了。
她还有以后吗?恐怕没几天好日子了。
疾风那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替她求求情,她都能为了他以身涉险,他就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宋怀恩收回成命。
“侯爷,咱们这辈子的缘分已经尽了,下辈子我再当牛做马报答你的知遇之恩。”
“慕白,给他换杯酒。”
“是。”
疾风又从袖子里拽出来三尺白绫,甩了半天,才甩到房梁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表演水袖舞。
慕白笑得嘴角都在抽搐。
“侯爷,咱们就此别过。”
看他给白陵打好结他却迟迟不往里面钻,宋怀恩放下手里的狼毫:“你要是真想死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你要是不想死就滚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