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幽没了喝酒的兴致,起身,“明日我会让人将消息送到端王府,夜已深,就不打扰沈小姐休息了。”
这就走了?一杯酒就能换个消息,地下钱庄做生意难道全凭庄主心情,沈筱筱觉着自己似乎抓住了某种秘钥。
她得好生送送这尊大佛,却见他要跳上屋檐,便发声制止,“等等。”走门儿啊。
司徒幽回头,“怎么?沈小姐要留外男同寝?”
又被气到了,“您走好,小心别摔了。”
“多谢关心,”放下这话后,那人就如血色蝙蝠,消失在夜里。
沈筱筱回到屋里,见桃之被放在她对床的榻上,睡得正香甜,她走近时还翻了个身,她有些怀念,往日里疏松平常的事儿,如今她只觉难得。
沈筱筱没再叫醒她,独自前往亭下饮酒。
清酒下肚,沈筱筱感慨,还是一个人喝酒舒坦些。
韩朔将桃之安置好后,便先行离开了将军府,回肖岩居等他家主子,快要睡过去时,才见人回来。
还没上前几步,就被他周身萦绕的怒气劝退了几步,出门前还笑着脸,他还嫌恐怖如斯,这才出去多久,怎么比平日还多上了几分怨气。
混合在一起的那股子黑气,那便是生人勿进。
即便如此,韩朔还是好奇心多过于怕死的心,跟着司徒幽的脚步靠近,边问,“主子,与沈小姐谈得如何?”虽然他也不知道跟个已婚妇女有何好谈的。
他绝对不相信他家主子真的对已婚妇女感兴趣,绝对是很重要,且十分隐秘的事,才会需要主子本人亲自出马,那女人身上绝对有秘密。
“不如何。”语气冷如冰窖。
韩朔终于是停住了脚步,转而灰溜溜走了。
这边不愉快,另一边倒是有些声色。
“我就问一句,你与那端王,当真苟合上了?”李韵像是坐在自个儿屋里,说着对屋子主人而言刻薄刺耳的话。
“你出去,我这儿破漏,容不下大夫人这脏污的嘴。”沈清池本就心情不佳,回屋了还见着了鬼,听了鬼话,更是不快。
话落,下一秒,她连同春叶都被几个下人桎梏在地。
“哟,看样子是真的了,攀上高枝了不得啊,连我都敢说了?”李韵上前,捏住沈清池的脸颊,笑得轻蔑,“你不要忘了,今日可谁都没承认过你的身份,如今与我嚣张是不是太早了些啊,池儿?”
沈清池使劲摇头挣脱开她的手,“那又如何?只是时机不对而已,我迟早会被承认,那梁亦寒的心思可都只在我身上,你今日这么对我,就不怕我来日······”
“啪。”
“啧啧啧,”李韵打了沈清池一巴掌,贴近她的耳朵,“你这小贱脾子,还敢跟我呛,你不要忘了,就算你跑得掉,那你娘亲呢?可是我在管着,你觉得······”
“不准对付我娘!”沈清池瞪大了双眼,怒视着李韵。
“当然可以,但我也需要点好处不是?”
“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我会将你纳入我的名下,做我女儿,你的身份便能勉强够上侧妃之位,但相应地,你要尽全力讨好端王,提拔提拔你父亲,啧,对你父亲做打算本身也是你需要尽的孝心吧?”
沈清池嗤笑一声,说什么父亲,只因她娘生了女儿,又因身体受损,往后又不得再生育,那狼心狗肺的,便冷了她娘,任由大夫人欺辱,与自己说的话比平日里逗狗说的还要多,就这样,还要让她尽孝心?
痴人说梦。
“万事说出口之前,都该好好考虑下你母亲才是,”李韵再次提醒。
沈清池没办法,只好点头,“知道了,我尽力。”
“对了,也别让对院那人过得太舒坦了,仗着点儿军功就把沈家当天下了,看着着实烦心,耍些手段而已,不需要为娘教你吧?”李韵的话就像魔咒萦绕在沈清池的脑子里。
沈清池对沈筱筱有恨,但内心纠扯,总归矛盾,她本就有意对她出手,而李韵的这般话就像给了她冠冕堂皇的理由,令她心安理得。
她暗暗瞪李韵,总有一天,她也会让她生不如死。
隔日,沈筱筱早早起来,要回王府,却是自己乘将军府的马车回去,她真不愿意和梁亦寒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即将起程时,沈清池扮成下人的模样抓住时机,混进了马车内。
沈筱筱惊讶于她的厚脸皮,但也瞥见她脸上明显的红痕,以及浅浅的刮伤,她一直都知道李韵那人对付她们娘俩的手段,但给女子脸上留了痕着实过分。
而上一世在冷宫里她也没少挨她这好妹妹的打,原是言传身教的结果。
此时看着,却再也没办法生出怜惜了。
“那人又打你了?”
沈清池点头,“姐姐,我没事的,就是怕回去,惹得亦寒哥哥心疼。”
沈筱筱摸上她的脸,轻轻摩挲,“定然会心疼的,回去我让人拿上好的膏药,这几日你就别见王爷了,好好养伤吧。”但装还是得装。
如今还未对她如何的沈清池无疑是可怜的,但她就像养不熟的白眼狼,给予她再多的怜爱都只会填充她反咬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