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慢。焉闻玉才发现,居然有这么多门槛和台阶。好在门外就是一顶步辇,抬着魏鄞修从山庄出去,顺利登上马车。经过一整个白天的处理,山庄外的尸体已经弄干净了,不过地面还有许多血迹,混合着脏污的积雪,颜色发黑。
何连君几位姑娘也跟随队伍回去,焉闻玉连忙跟魏鄞修说一声,挤到冉月棠的马车上去。
“祯儿没事吧?"焉闻玉面露歉疚神色,上下打量她:“他们可有饿着你冷着你了?”
“当然没有,"冉月棠知道,发生这么大事儿她走不开身,“只是不让我们随意走动,又不是当成犯人关押。”
岭秀山庄之行,可把她吓坏了,死士刺客便罢了,竞然还有军队埋伏造反!而且白天看着和善的小姑娘,突然就亮出匕首来刺杀,太可怕了。皇帝受伤中毒是何等严重的失态,怕她们当中还有丘姑娘那样身不由己的,所以暂时限制行动,不给接近皇帝半点,倒是情有可原。冉月棠能够理解,而且也没有饿着冷着她。“我反倒对绵绵刮目相看了,"冉月棠拉着焉闻玉的手:“你自幼就比我胆小,爬树不会,骑马不敢,翻墙都能吓哭了…如今却那样镇定自若,好似习以为常一般。”
焉闻玉没说自己前面的危险经历,只道:“我是祝妃,若是带头哭哭啼啼,岂不是添乱。”
“绵绵真是好样的!"冉月棠笑着夸她,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道:“你忘掉我先前怂恿你逃离的话吧,你说陛下故意捧着你,荣宠皆是虚假,如今我瞧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儿,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呢。”焉闻玉张了张小嘴,道:“起初确实是假的,但后来……他许是假戏真做了。”
娇俏的小脸上有一丝的迷茫,她也不知道男人的话能不能信,魏鄞修是否真心钟情于她。
而这份情愫,又能延续多久?
“绵绵,他都舍身救你了,替你挡了那有毒的匕首,肯定舍不得推你落入险境。"冉月棠拍拍她的手背:“你就安心当你的祝妃吧,往后有了孩子,地位愈加稳固,必定富贵到白头。”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一切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何况现在还拥有了帝王的偏爱。
焉闻玉垂下眼帘道:“出逃的代价太大了,我早已经放弃,宫中的女子哪有什么退路可言。”
除了和他相伴一生,别无选择。
这会儿她自己也不清楚,假如有的选,她会不会选择和魏鄞修携手共度。常言道人心隔肚皮,看别人尚且不清楚,她审视自身内心,也稀里糊涂,断不明白。
或许′情′这个字,当真是千古难题,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文人墨客歌颂于它。
稍微说了几句,冉月棠怕马车外隔墙有耳,又说起别的。“那个丘姑娘变脸的速度太快了,你在宫里一定要小心,身边人必须绝对可信才行。”
倘若被人收买,或者一开始就是旁人安插的棋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明白……“焉闻玉蹙眉,想起了丁嬷嬷。如今她回头看,才知道魏鄞修当初的决定有多么正确。珞王对太后和文筝的杀意这么重,丁嬷嬷是他安插在太后身边的?倘若没有被拔除,这个老嬷嬷当真毫无破绽,太后一定会死在她手中。只怕死的时候都难以置信吧……
焉闻玉陪着冉月棠走了一段路,就要返回魏鄞修马车上了。他挑剔的很,喝茶吃东西,不要训德伺候,她得伴随在侧才行。冉月棠皱皱鼻子:“你快去吧,你是他的女人,他还为你负伤,我怎么好意思同他抢。”
“你这张嘴,可饶了我吧。"焉闻玉实在听不得揶揄,转身就走。一行人回到宫里,重昭殿早已等候了几位大臣,为首的便是令恩侯和吕相爷。
昨晚的京城也不是风平浪静,魏明斐自己潜逃出京,安排兵马在岭秀山庄埋伏,娄龙山也没闲着,他带人去往饶临坊那个小宅子,企图劫走那个"外室'。魏鄞修早有准备,五城兵马司枕戈待旦,来个瓮中捉鳖。饶临坊发生械斗,今早震惊朝野,他们才知道皇帝在外养了个女子,外室的消息一直被有心人暗中压下,竞是娄龙山的孙女!人虽然扣在皇帝手中,她却不是皇帝的外室,而是属于珞王!此事实在隐秘,一朝揭露,许多人惊掉下巴,当然,大将军府也已经人去楼空。
叶淑荷没有被带走,不过娄龙山也没抓着。他之所以和魏明斐先发制人,是因为知晓自己漏了底,从魏鄞修抓走他孙女的那一刻便知,事情败露!
毫无疑问,叶淑荷是魏鄞修公然放出的饵食,引着他们上钩的。娄龙山带兵打仗这么多年,岂会那样天真。他不过是尝试着劫人,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自有方法不通过城门的排查溜出去。
这是他早早为自己一家备下的后手。
好在他们心中有数,选择外逃,而不是以卵击石趁机占领皇城。否则就会发现,魏鄞修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叫他们有来无回,尸骨无存。
京城没有乱起来,不过魏明斐和娄龙山已经叛变,朝中还有一些他们的党羽需要肃清。
以及西北的胡家,估计要揭竿而起了。
魏鄞修自然很忙,偏偏这个节骨限,他双目失明。好在毒素清除得差不多了,没有性命之危,精神头也很好,光是听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