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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浮沉无计(1 / 2)

一钩幽冷黯淡的弦月已悄然挂在了东面的天际。

至德元载的秋分已过,入夜后凉风渐起,草木摇落。

苏沉璧遥望了一眼夜幕之上的疏星残月,反手将半掩的窗户紧紧关闭,而后方才取出一沓大小不一的信件,仔细地翻阅了起来。

先前数月变故连连,苏沉璧自是疲于应对,直至近来诸事尘埃落定、狼牙逐渐将目光转向长安城时,他方才得以挣得一刻喘息,细细思索起了风起于青萍之时的几处异样。

最早冒名告密的所谓“京兆望族后人”究竟何人?所图为何?苏沉璧并不相信他只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自由”。而此后河南府狱中的那人,又是因何而决意招供?只是因为闻风丧胆,还是被抓住了什么切实的把柄?

因疑惑未解,他自是留下了那段时间送来的一应情报书信。

苏沉璧回忆了一番那“京兆望族后人”相关之事的始末,徐徐翻出了那几日里严庄宅邸附近的内线所递上的情报书信,而后思索了片刻,复又翻出了朝中严庄几位政敌的相关情报。

若此事并非偶然,首先惹人怀疑的便是自此案后荣宠更甚的严庄,而若非严庄所为,其次便应当查一查那时正与之争权的人——高尚。

他们不比凌雪阁严密,当初洛阳陷落后城中的内线自是难以安插入所有权贵府中,不过暗中布于府邸四周的坊内却算不得困难。只需将那段时日里他们对这几处府邸人员出入的汇报与他在河南府中所探查到的记录加以对比,多少便能瞧出些端倪了。

这一番核对,便是耗去了大半夜。直至斜月西沉之时,苏沉璧方才再一次地自芜杂的文书之中抬起头来。案桌之上的文书大多已被重新堆放在一旁,只余下了他留心挑拣出的六七封。

而其上零零总总所涉及到的,皆是同一人。

伪燕中书侍郎高尚,安氏赦书制敕多出其手,府中多有下人常与市井坊间的三教九流者相交。自天宝十五载春日起,高尚广济城中失意士子欲行招揽,那名“京兆望族后人”虽婉拒其招揽,却亦在被接济者之列。三月末至四月中,高府主卧灯火长明。

由此间见闻看来,安禄山手下的情报刺探之事多半也已交与了此人,严庄由此心生不满与之争权。

苏沉璧略作思忖,便取来了纸墨,以暗语向各处内线一道道地写下密令,只待明日前往河南府时置入途中联络点,再由每日午时行经那里的内线四散发出。

末了,他复又另写一封书信绑在了信鸽腿上,推开窗户放了出去。

彼时的洛阳城沉寂如永夜,天穹之上的那一弯黯淡银钩,正挂上了西窗。

——

顾清濯自睡梦中骤然醒来时,夜色正浓。

窗外荒草浸染了霜露,残月正下照萦回的市坊垣墙,而窗内的踏雪蜷于枕边睡得正香。

他漫无目的地睁眼望着黑暗之中的天花板,耳畔遥遥地传来了西面渐往更远处去的鼓角声。

听起来是神都苑的方向……安贼调了那里的驻军?听这动静,是又向长安行军了?

前些日子安禄山已然授意京兆尹田乾真两度劫掠长安屠戮宗室,他们竟还不能餍足?

或是他们另有所图?

他有几分不安地叹了一声,正翻身欲眠时,窗外忽有一阵扑簌簌的轻响。踏雪倏忽一惊睁眼抬起头来,微微躬起了身子。

投在窗纸上的隐隐是一只鸟的模样,它“咕咕”地叫了一声,低下头来啄了啄窗棂。

顾清濯抬手安抚了一番惊醒的踏雪,而后打开窗户,将信鸽放了进来。

他不紧不慢地取下密信,借着幽暗的月光,许久方才看清了苏沉璧在信中所写之言——高尚或与昔日骆玄暴露之事有关,他已提点了高府左近的内线,另又遣调数人前去调查。

只是更为瞩目的是其后一行字:

“此数人或有与高尚府中人勾结之嫌,余力绵薄,望君共督之。事成,调其往别处,若有贰心,杀。”

顾清濯无奈地摇了摇头,神色难免复杂。

苏沉璧的动作比他所想象的快了许多,城中一应人事调动方才尘埃落定回归正轨,他便已一日不停地着手调查此事源头了。

其实他如今为主事之人,本当是如此夙兴夜寐谋划决断,只是……如他自己所言,一旦决定继续走下去,或许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不知若是骆先生有灵,得见此时的苏沉璧,又当是喜是忧?

——

至德二载十月末的这一天,残月亦是悠悠地缀在了西面的山头间,洒下一片寒光,辉映着满城残雪。

街头的更鼓正声声响过五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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