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才缓缓说:“林兄一从裴府出来,我就登门了,我这般重视,林兄总要给我个答复吧。” 萧长捷也学着他的样子,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说:“赵兄急什么?左右我如今就在这长安城,又跑不了。” 赵继德看了看萧长捷不以为然的神情,叹了口气说:“郡主还在担心什么?我当日在大理寺和郡主说的可都是掉脑袋的大事,难道还会骗郡主不成?” 萧长捷不置可否地继续喝茶。 赵继德看萧长捷的模样,就知道她还是没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只好开口,再向她说了件大事:“我听闻裴太傅举荐郡主去了户部?郡主这是要查什么?” 萧长捷看了一眼赵继德,才说:“竟有这回事?” 赵继德冷笑了一声说:“郡主,装傻就没意思了。我好心好意上门,是真的把郡主当朋友。” 萧长捷听了朋友这两个字,是真的笑出了声:“哈哈,好,我谢谢你能把我当朋友。” 随后她佩服地看着赵继德说:“我真佩服你,我坑的你险些下狱,你居然还把我当朋友?你是圣人转世吗?” 赵继德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扇子说:“你我的交易若是不能成功,你只怕也是掉脑袋的罪过。我们两个还说什么谁坑谁呢,彼此彼此吧。” “你倒是坦白。”萧长捷无语地说:“你都不掩饰一下你要利用我吗?” 赵继德摆了摆手说:“我觉得,对于郡主而言,坦诚的恶好过粉饰的好。” 萧长捷哑口无言。 赵继德接着说:“我是要利用你扳倒杨家,可你也可以利用我查明真相啊。我们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比起那些情投意合的知己,我们这样利益相连的朋友,不是更牢靠吗?” 原来去掉了伪装的赵继德,居然是这副模样? 萧长捷感叹地说:“你可真是,聪明人啊——” “说吧,你这次来找我,是开出了什么价码?”萧长捷看着赵继德的眼睛说:“你可要想好了,我如今是裴景和的师弟,他能给的,不比你少。” 赵继德笑着说:“不会的,裴太傅是道中君子,他是不可能和你做这种交易的。” “敢问郡主,若是证实了你凉州同袍都是死于上位者的阴谋,你会如何做?”赵继德问。 萧长捷短促地笑了一声说:“血债血还,谁都跑不掉。” 赵继德无所谓地怂了怂肩膀说:“这就是我和裴太傅的不同了。我不管郡主你想杀谁,哪怕是那位,也与我无关。可裴太傅,能允许你,弑君吗?” 萧长捷左手无意识地敲了敲桌子,翘着脚,右手抵着太阳穴懒懒地说:“你不在乎?” 赵继德笑着说: “我不在乎。” 萧长捷眯着眼问:“你无非是因为赵家手中有四皇子,所以不在意当今圣上。可你不怕,我连同四皇子一起杀掉?” 赵继德看着萧长捷笑着说:“你不会。” “为什么?”萧长捷有些奇怪地问:“你们怕我爹篡位,却不怕我?我身负血海深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你居然说我不会杀了四皇子?” 赵继德叹了口气说:“郡主你还是不明白,能为和不愿为之间,有多大的区别。” 萧长捷哑口无言,因为赵继德说对了,她确实不是滥杀之人,也没有篡位之心。 只是相求个公道而已,为何这么难? 天子犯法,难道不能于庶民同罪吗? 作恶的人没错,受害的人反倒错了。这是什么天理,这是什么世道? 萧长捷长叹了一口气说:“你的交易,我答应了。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查凉州一案,也只杀凉州涉案之人,若是你赵家人也牵扯其中,我也是杀的。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赵继德心满意足地笑了:“这就够了。赵某祝郡主,早日得偿所愿。还有,裴太傅也算帮了郡主,郡主可要记得谢谢太傅。” 说完赵继德留下了一张纸条,便告辞了。 萧长捷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人名。 【陈师兆】 萧长捷皱了皱眉,手一捏将纸条捏成了粉末。 她细想了一下这个人名,无果。 但既然赵继德给了这个线索,便不是无缘无故,一定有迹可循。想到赵继德说的谢谢裴景和,难道是指裴景和帮她进户部?此人和户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