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不是吧大哥?听两句你这就吃不下饭了? 萧长捷无语地说:“那不然呢?你不吃饭流民就有饭吃了?你清醒点吧师兄,就因为世界上遥远的地方死了几个未曾某面的人,你就不吃不喝了?人人都和你一样,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裴景和深吸一口冷气,努力不说出什么不体统的话,但他看见萧长捷那张脸,就顿时无名火起,于是他起身转身就走。 萧长捷无语地拿着筷子大喊:“大哥,不吃了?真走了?” 搞了这一出,萧长捷也没有兴志再吃了。于是干脆放下了筷子结账出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街前三五个小孩嬉笑打闹,脸蛋冻地红扑扑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打了不少的补丁。但孩子脸上的笑容做不了假,至少此刻他们是真的感觉快乐的。 萧长捷火速地追上了正在生闷气的裴景和,算了,大女人不和他们男人一般见识。于是萧长捷率先服软,给裴景和找了个台阶下。 萧长捷想起刚才听到的话,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小心地说:“既然刘协缺钱给上官送礼,我们又如此高调大入城。想来刘协应该是听说了李一封是个挥金如土的浪荡子,这才想邀请我们去赴宴,应该只是求财。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说完,萧长捷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裴景和的脸色,裴景和一脸寒霜,一言不发。 于是萧长捷又说:“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吃的那么开心。打今日起,我每天早上都给幽州的难民念往生经行了吧?” 当然,念经是绝不可能自己念的,这种事,手下的小鬼们完全可以代劳。 裴景和什么都没说,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一样,神游天外,只有躯壳随着萧长捷散步。 萧长捷叹息了一声,也没打扰他,就安安静静地走在他身旁。她也明白,对裴景和这般向往光明的正派君子来说,听闻世界还有这样的恶人是何等难受的事。她刚才心情不好,说的话确实也不好听。 两人就这般安静地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裴景和才慢慢地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朝堂污浊如此,百姓水深火热,我却丝毫不知。这全是我身为太傅的错!” 萧长捷轻笑了一声,反问他说:“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很没用?三州尽失,万人惨死,也是我身为主将的错啊!” 他们二人的问句都有得到回答,萧长捷和裴景和就这样顺着长街满满踱步,两人谁都没说话,也没有目的,只是这般走着。 走着走着,裴景和突然说:“若无你和你父镇守北疆,朝廷决没有这十年的太平。胡人铁蹄之下,哪里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萧长捷也笑着说:“若无你在中央斡旋,他们行事会更加肆无忌惮,寻常百姓只怕连如今的日子也没有。” 随后萧长捷叹了口气说:“九如,我们不过都是凡人,纵使能力大些,可也有做不到的事。尽心做了,无悔就是,过于苛责自己,于事无补。” 裴景和也叹了口气说:“希望还能亡羊补牢吧,长赢,你可知,我最近总感觉心下不安。这天下终于还是要变天了吗?” 萧长捷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天下变不变她不知道,可有些人她是一定要送他们下去见阎王的。 裴景和也不绕弯子,图穷匕见一般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话:“郡主,你化名林书阳,所求的到底是什么?” 萧长捷吊儿郎当地说:“没什么目的,就是你们说我没文化,我不服气,单纯想考个状元当当……” 裴景和一听这糊弄的话就开口道:“萧长捷!我认真的!你说这些搪塞之辞,是没拿我当朋友吗?” 萧长捷转身看落后几步的裴景和,神色平静,冷静地说:“我知道。可我也是认真的,你若是还把我当朋友,就别问了。” 裴景和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萧长捷话中的未尽之意,若是知道了答案,他们之间便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裴景和沉默了片刻,才退让一般地说:“至少你答应我,不要变成刘协这样的人。” 萧长捷笑了笑说:“我从不为财。”可她真正要做的事,都裴景和而言,也是无法接受和容忍的吧。 裴景和得到了承诺,却并不高兴。从他第一次见到萧长捷起,他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是在逼萧长捷脱下伪装,成为从前与他飞书往来的知己。可他越是这样,也就越证明了现在的萧长捷和从前他认识的萧长捷,判若两人。 究竟是怎样的遭遇,才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到此种地步?甚至不惜成为她从前最厌恶的那种人。 莫非······凉州之战另有隐情?那萧长捷如今的隐姓埋名,就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