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搞不懂,不懂就问啊,猜什么? 裴景和一路沉思着走出了寺庙,却发现简凌之虽然发了火,却并未离去,只是孤身一人站在寺庙大门口。他身边的士兵不知为何,都站的离他几张远,只有他一人站在山门前,远眺着一路蜿蜒而上的青石板路。 裴景和走了过去,还没近身,简凌之就通过脚步声判断出了他是谁。 “裴太傅,你有过理想吗?” 裴景和看不清简凌之的表情,但总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低沉。于是裴景和上前两步,站到了简凌之的身旁,学着他的样子看着远处的的台阶。 裴景和并未回答简凌之的话,反而问起了别的:“简大人,要踏过多少阶石阶,才能登上这座古寺?” 简凌之有些诧异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回答说:“大约三千阶。” 裴景和笑着说:“是三千一百三十四阶,要走进这座古寺,先要登三千一百三十四阶台阶。” “我们走完的人知道了走完这千一百三十四阶台阶,便能走到终点。可走在途中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只看到脚下的台阶蔓延不断,目标却远在天边似乎永远不能到达。他们毕竟也是人,会累会沮丧。登上了山的人知道再长的台阶也总有走完的一天,可路途中的人怎么知道呢?” “同样,我们虽然走着同一条路,可却有着不同的境遇。有的人可能摔断了一条腿,有的人被家里的仆人抬着,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将军一般强壮,不喘粗气便能登上山顶·····” 简凌之不耐烦地打断了裴景和这一大段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景和叹了口气说:“不论她做出了什么选择,我们都没有人有资格指责她。我们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活了下来,也没人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或是精神状态还能不能爬那座山。所以,无论她要不要接着爬,还是干脆就此打住,都是她的选择。我们没有立场指手画脚,毕竟那是她的人生,不是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简凌之被裴景和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你知道她放弃了什么吗?” 裴景和淡淡地说:“能让你如此暴怒,猜也能猜得到。她将盔甲交给你,是想要卸甲的意思吧?” 简凌之一双狭长的凤眼,紧紧地盯了半刻裴景和的脸,似乎要从他这副云淡风轻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但他没能看出一丁点破绽,只好挫败地说:“她若真的卸甲,北境军谁来管?萧长宁吗?在京城养了十年病的世子想要提刀上马,震慑那群豺狼虎豹根本是痴人说梦!你难道不懂?只要萧长捷在,我大周便有长城!胡人就不会如此嚣张!” 裴景和笑了笑说:“难道我大周万万男儿,竟无一人比得过她?” 简凌之笑了,他遗憾中带着骄傲,喃喃道:“她是天生的将才。你不是知道吗?自开国以来,还没有人能如她一般,将我大周的边境开拓到羌人腹地去。若非她踏破了北羌左王庭,引部分羌人归附,又哪里来的北境都护府?” “北境这才太平了十几年,你们就已经忘了,这些和平都是谁换来的了吗?”简凌之冷冷地说:“朝廷忌惮她,哪怕这样的功绩也没有封赏。从前太傅不还亲自为她题诗?如今看来,太傅当年的溢美之词,也全是虚情假意罢了。” “是啊,太平太久了。都忘记真正的太平是怎么来的了。”裴景和淡淡的说。 随后裴景和漫不经心地问:“简大人,你相信她吗?在你心中,她是那种丢开一切,只顾自己逍遥的人吗?” 简凌之无言张口,他想要说他从不认为萧长捷是懦弱的人,可握在手心的护心甲和昨夜月下的谈话让他迟疑不定。半晌,他才说:“我不知道,我猜不透她。” 听到了这句话的裴景和挑了挑眉毛,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果然如她所说,你们不过是泛泛之交。” 简凌之闻言居然笑了起来,是那种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大笑,笑的眼角的纹路都露了出来。他的大笑声惊飞了旁边树上的两只麻雀,笑完之后他像是放下了什么一般才说:“那就好。” 被萧长捷说是泛泛之交的简凌之反而高兴了起来,裴景和表示不能理解,这帮打仗的果然都不正常吗? 看着简凌之扬长而去,站在原地有些无聊的裴景和抬头看了看寺庙山门出空空如也的牌匾,自言自语地说:“这名字真不该由我来取啊。“ 白凤站在裴景和身后,百无聊赖地用脚扒拉着地下的石子,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裴景和有些无奈地看了白凤一眼,正对上白凤无辜的目光,于是裴景和只好轻声问:“你说她什么时候出来?” “不知道。”:白凤飞快的给出了答案。 裴景和噎住了片刻,又问:“那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