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徐子澜那身心交瘁的模样,免不了一阵取笑揶揄:“怎么样?练了两天,你不会以为,就你这种身无二两肉的鼠辈能赢得过我吧?” 徐子澜懒于与他们争辩,主要是太累了,拽着宋弋清就往楼上走。 “宋姑娘,明日还是练剑吗?” 宋弋清从身上掏出来一个小葫芦药瓶:“回去擦擦。” 那玉瓶白玉无瑕,看着就像是上等羊脂玉雕形而成,用来当药盒属实是有点奢侈。 不过徐子澜看宋弋清那一身,也不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姑娘,更像是富甲一方的姑娘,而自己近些时日跟着宋弋清,衣着出行也奢华了不少。 宋弋清见徐子澜在自己身上打转,以为他在打自己的注意:“要我给你擦?” 人那白净的脸皮瞬变韫色,肉眼可见的羞赧,落荒而逃:“宋姑娘告辞。” 第三日的试炼并非外出,而是在屋内。 宋弋清将徐子澜的剑哐当一声放在桌上:“把它拿起来。” “拿起来?”徐子澜不明所以,呆呆的伸手,在还未触碰到剑时,白色帛衣的袖口就被宋弋清扯住了。 “谁让你用手了?” 那双眼里还是有少许的愚蠢:“不用手怎么拿?” 宋弋清的手指点上了徐子澜的额头,女子玉指青葱,只稍稍一触碰,徐子澜就顿觉身体内血气翻涌,像是要喷泄而出。 “用意念。” “气由心生,你的意念有多强,你的剑气就有多强,心之所至,剑之所铩,便是剑心。” 少年依旧懵懂无知:“剑心?” “握剑之人,并非如剑下傀儡,修仙之人,天赋不重要,讲究一个悟字。” 徐子澜:“悟?那要是悟不出来呢?” “悟不出来,就算是再好的天赋,也是炊沙镂冰。” 宋弋清手指顺着徐子澜光洁细腻的肌肤往下,鼻尖、下颌、胸膛,最后停在了心口。 她的手指泛着凉意,挑逗得徐子澜瑟缩战栗。 “剑也并非要握在手上,得握在这儿。” 宋弋清好似回到了三百年前,那时候那个地方还不叫泽屿,叫亓云山,他们三人跟随她师父修炼,师父就是这么训诫他们的。 “想想你为何握剑。” 宋弋清留下这话就走了,徒留徐子澜呆在房中迷离不知所云,一只手捂着胸口回忆。 “剑心?” “意念?” “握在这儿?” 他尝试用意念操纵那把剑,但剑纹丝不动。 太深奥,不理解。 - 翌日。 徐子澜没想到阵势这么大,并非只是简单的比试,还有人组了个擂台,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大半个郓城的都来了。 徐子澜思绪杂乱又紧绷,第一二日的练习他勉强学会了,但昨日他盯了整日的剑,双眼浑噩虚晃,也没能让那剑动弹分毫。 小小的比赛,居然还有人开场。 铜锣一声,万簌俱静。 “各位,想来今日大家也知道这场擂台的缘由,本次比武由弘侠士对战徐少侠。” 徐子澜:怎么感觉还没开始比自己的气势就输了一半? “若弘屠侠士取胜,这位姑娘,自愿归弘侠士所有,若徐少侠获胜,在座各位,皆有向徐少侠挑战的机会。” 场下一阵欢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擂台下蒙面女子的身上。 “宋姑娘?”神色不能说是紧张,只能说是宛如奔赴刑场。 不过不是懦弱,而是壮士断腕:“我会全力以赴的,绝不会让你委身于人。”即便是死。 当他踏上擂台时,宋弋清明显感觉徐子澜身上的气场不同了。 数日之前,他胆怯,却不怕事,只一颗热枕的赤诚之心;现如今,站在台上的男子一身白衣却英姿勃发,目视对手时再不瑟缩躲避。 “来来来,下注了,买定离手。” 生死关头,居然还有人当街开设赌场,这未免有些太儿戏了。 “我五十两,买弘少侠赢。” “我十两,买弘……” 场上掀起了一番赌局热潮,台上敲锣打鼓的人也并不着急。 “一千两。”宋弋清将头上的玉钗抛到空空如也的另一边,音色轻调但掷地有声,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尽是坚定。 “我赌徐子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