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台下的两人遥遥相望,无声胜似有声,喧闹任其,所有嘈杂被两人摒弃在外。 于他们二人而言,此刻是心照不宣。 她不需要多说什么,他便知她的托付;他也无需此言,她深谙他的决绝。 “平阳宗徐子澜,请赐教。” 少年出口的声音清润响彻,弯腰作揖,礼数到位,但却惹得对面的弘屠嗤之以鼻。 “你既想死,今日我便成全你,定将你挫骨扬灰。” 铁锤被弘屠运转在手中,发出刺耳的铁链声,对面的男子稳步站立,拔剑蓄势。 只等铁球出手之时,徐子澜身形矫健,轻易就躲开了那一锤,迅速快到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 他忽然意识到宋姑娘为什么要让他躲避竹块儿了,铁锤形大而沉重,比起竹块儿来动作更是缓慢,但它的体型却很大。 弘屠没想到,此前连接他一锤都不行的人,为什么身形矫健了不少? 台下的师兄弟们也是惊呼:“他竟能躲得过弘屠师兄的铁锤。” 徐子澜虽能躲开,但附在器具上的内力却是他需要警惕的,两人的内力差别甚大,稍有不慎,就是全身筋骨尽断破裂。 弘屠虽出招毫无章法,但一身腱子肉的蛮力却不是徐子澜吃得消的。 白色的剑气与铁锤对抗着,徐子澜剑柄紧握,神行利索,为躲避弘屠的攻势,居然还能踩着木桩腾空而起,之后又精准落地。 台上的打斗很是激烈,白衣少年极速的奔走换位。 铁锤砸在木桩上,才修葺好的木桩在几记重锤后摇摇欲坠。 台下,跟弘屠同属一派的人见师弟逐渐吃力,有些焦急。 “这才不过三日,他居然便能与弘屠师兄打成平手?这般恐怖?” 一众人皆是脸色铁青,不敢相信。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原是这般道理。 台下那些个下注弘屠的也有些急躁:“你用点力,锤他,捶死他,怎么被一个孬货打成这样?” 弘屠被人一激,加上本身就对徐子澜鄙夷轻视,油腻的脸涨红,粗肥的脖子大了一圈,怒吼给自己造势。 徐子澜也没占什么上风,弘屠那一击牟足了全力,他也全身运气,准备迎接这最后的一招。 空气中咻的一声,握剑的手臂一阵刺。 宋弋清眸光冷寒,一眼便找到了放暗器的人,那人倒是气盛,就算被发现了也只是得逞的奸笑。 剑险些从徐子澜手中脱落,眼见滚硬的铁器向他头颅而来,凭借最后一丝意志,徐子澜握剑挡住。 但还是难以抵抗。 虽未与铁球迎面而撞,但沉重的内力打在他身上,也是不堪承受。 “噗——”鲜血从少年嘴内喷溅而出,沾染了他一层不染的白袍。 场上一片叫好,似乎早已经在庆祝自场奠定胜负的比试。 徐子澜感觉血腥味儿在嘴内蔓延,全身乏力,撑着剑勉强站稳脚步。 不多时,徐子澜连站稳都吃力,宝剑从他手中脱落。 弘屠冷笑一声:“不自量力,也就这点东西,也敢出来班门弄斧。”似乎早忘了他也是靠师兄弟的暗器才赢的。 当下一招过来时,徐子澜弃剑改用道术。 少年脚步虚浮,被弘屠的内力逼得连连后退,每次都用微弱的道法抵抗着,但每次从嘴角溢出的鲜血都接连不断。 胸膛满是血红,下半张脸和脖颈也是血迹斑驳,尤为慎人。 “跪下求饶的话,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狗命。” “不过那个女人,我收下了。” “或者,你可以让那女人替你求饶。” 即使胸腔积攒腥血,但少年的眼神从始至终除了痛色,只剩下坚决:“不可能。” 身负重伤,握剑的手又几乎残废,最终也无济于事的被内力横扫在地。 瘫在地上的徐子澜猛咳了几口,汹涌的血液源源不断。 宋弋清恍惚,她好像真的从徐子澜身上看到了书析伝的当年。 三百年过去了,好久没有过这种被人尽心维护、哪怕不惜豁出性命也要护她周全的感觉了。 “都说了你是个孬货还不承认,就你这样的杂碎还想学人家逞英雄,下辈子,一定要多长个脑子。” 全然不顾及身上的伤痛,反倒是目光颤巍巍的望着台下的女人:“我是不会、让你动她的。” 只要一想到那绝色的美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