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猫头鹰被我施加无声无息咒之后就变得恐惧不安起来,我摸摸它炸开的毛发,感受手底下鸟类柔软温暖的触感,我的心也开始颤动。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掌握住自己的命运,一场构思伟大的壮举,将自己投身于旋涡之中开始博弈。我没有可以利用的其他棋子,我就是棋子。 每个伟人都有籍籍无名的时刻,每场能够掀翻世界的风暴往往都起身与海面上某场微妙的风。野心与欲望开始随着我的计划的实施膨胀,我能感受到,那只栓不住的恶兽醒过来了。 我轻轻抚摸着猫头鹰头顶上的翎羽,这个色厉内荏的小家伙最终识相地收敛起自己的脾气,温顺地拍打着翅膀将身体倾向我这边。 我十分欣赏这样乖顺的态度,所以拿起盘子里的饼干喂给它,并催促其赶快将信送给老博克。 伯斯德在我身边欲言又止,方才这只猫头鹰剧烈地挣扎吓到她了,在我抽出魔杖时,这个女孩恨不得能够立刻躲到走廊上去。如今她也变得平静许多。 我知道,她害怕我。或许在她眼中,派丽可·伯德是一个好用的牌子,一个危险的定时炸弹。我想,她的家人一定像马尔福的家人一样叮嘱过自己的孩子,要求他们这样的“羊羔”远离我。不仅仅因为麻种的身份,还有我存在本身所代表的“异常”。 作为已经成长起来的魔法界中流砥柱,他们已经习惯并且学会如何利用规则抢夺属于他们的利益,就像鱼池里的金鱼一样日复一日游在熟悉的湖面等着熟悉的人洒下饲料。变化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因为规则已经使他们获利。 日子没有到过不下去的时候,谁又愿意真正改变自己的处境呢?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会是自己的家庭更上一层楼,还是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这些平庸的混迹在规则里的“长者”们正在扼杀所有的变化。 魔法界的阶层是固定的。 这样的迹象在霍格沃茨以内就早有体现。纯血优于混血,混血优于麻种。即使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将它从嘴巴里说出来,长年累月的熏陶也会使他们的心沾染上这样的印记。 这样血统论的背后其实是由信息的不平等造成的,例如麻瓜出身的孩子走入魔法世界,她的监护人甚至没有办法真正了解到她学习了什么,生活得怎样。她所能够代表的只有他自身——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在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里所能依靠的只有自身。 更糟糕的是她的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歧视的影子一直徘徊在她身后。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总有一天,她们也会将麻瓜血统是“软弱”的这件事记在自己心上。 驯化,就像我对猫头鹰。 巫师优于麻瓜,这种观念刻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脑海里。以至于所有人对于麻瓜都下意识地将他们归类为弱者。即使是坚定地亲麻瓜派,也只是将麻瓜当成需要被保护的对象。 就像是动物保护者之于章鱼。 因此,麻瓜出身亦或者带有麻瓜血统就已经被打上弱者的标签。 糟糕的是,这样的分类是不可逾越的。没有人能够决定自己出身,就像没有人能够决定自己性别一样。 长年累月的发展使得这些分类——读作歧视的分类变得正常。没有人想过这样的世界需要改变,或许有人想到过,但是他们最后都消失了。 异常就应该消失。 我将饼干碟子往前一推,将对面的马尔福吓得浑身一机灵。其余的几个最近因为太过“活泼”被我教训了一下的斯莱特林也惶惶不安起来。 看吧,这些就是下一代拿着蛋糕刀的人之一。 既然这么没用,为什么不愿意把自己的权力交给我呢?人群需要一个统一的大脑,就像是羊群需要头羊一样,让碌碌无为之辈掌握权柄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我将餐叉放下,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对面这些不安的小家伙。这或许就是恶趣味吧,我相当享受与人对视时,他们恐惧迟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