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特跟在我身后,他知晓发生过什么,也知道未来应该面对什么。他的父亲像是个主事人一样招待来往的成年人,而我则安排好跟着来的孩子。 马尔福一家来得很迟,德拉科·马尔福看见诺特之后露出一副遭受背叛的表情,他似乎想冲过来说什么,随后他面色苍白的母亲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马尔福也就不再动弹了。 “关于我的爷爷博克,”我哽咽一下,“非常遗憾,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就像乌鸦敲响我们的门环,无意识的念叨着‘永不复还’。他的灵魂被死神带走,身躯将埋进人世泥土中。好在人间现实本就是梦幻——” 老诺特眉毛皱了一下,仿佛一只苍蝇落在他的脸上。 “——而且是生人眼中唯一的梦幻;梦境与死亡中的奇思异想反倒是我们无可奈何现实中唯一的慰藉品,甚至构成生人生存本身。盼望翌日到来,枉费心机之下反倒是死亡本身先于一步。” “昨夜,那只黑鸟又一次停在矮墙上,它带着我们的信仰、安息与灵药。空气变得稠密,乌鸦对我说:‘喝吧,这瓶忘忧——’” “派丽可!”老诺特打断我的追悼,但是我没有理会他,意图做全这场认亲戏码中最后一套——预言。 最初的认亲戏码同样得用在最后,这是对博克这条老狗的道别,同样也是对藏起来的那些鬼祟影子昭示我这个年轻的,尚未被招揽的预言者的价值。 “在第七次,乌鸦藏在距离最远的金门后。那时候潦倒的太阳变成一滩浓稠液体,我们的元素退回未被驯服的状态,世界的根系蔓延,收回它给予的每一处恩泽。‘因为它意图毁灭’,以破坏为名的蛇终究寻到此处,它杀死我们的太阳,刺穿每一个跃动而又孤独的心。” 我捏紧手指,看着黑色的棺材流泪。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在这片距离老宅不远的树林里进行简单的送别。林子里安静得出奇,每个人都对这番话有别样的思考。 我在里德尔的计划之外杀死博克,他想要牵制我的手段已经消失。如今,我借由这些人重新递上把柄,我相信他会将它利用在恰到好处的地方。 【血统之谜】 一开始就编制好的谜题本身就是一团谎言,我将它作为把柄分发给每一个意图控制我的人——他们越看重血统,就越会在言语交织之中丧失方向。 一开始我就对里德尔“坦白”我母族的血统,直言老博克必不是我的亲属,因而对他操纵我的婚姻行为表现出抵触与杀意。倘若—— 他真的是我的叔祖父呢? 我因蛇语的天赋而否认博克血统,却又忽视自己预言的能力。预言使邓布利多认为我应当属于博克,里德尔也迟早知道这件事,假使博克家族就是父族,那么老博克的打算也称得上是为我这个混血出身的晚辈考虑。 他当是一慈爱长辈,而我谋杀了他。 一旦里德尔选择捅出“真相”,我将背负的可不止是杀人的罪行。 我相信他会好好利用此事。 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垂下眼睛,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说完未尽之语。诺特神色未明,他会将此事完整告诉他的主子吗? 他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