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的脸像是被冻在骨头上一样,肌肉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我轻笑一声,身体前倾。越过长桌,轻而易举地将手放在他冰冷抽动的脸颊上。 他情绪激动地拍开我。 “你都知道什么?”穆迪看着站起来的我,眼睛上翻露出大量眼白使得整个人都变得阴森恐怖。我这下倒是相信他真的与摄魂怪度过一段“美好”时光了。 “一些......少量的,适度的,模棱两可的......”我一边说着那些形容词,一边将手伸进口袋,那里有我的魔杖,“先生,我们不应该是敌人才对。” “让我猜猜您此番目的——哈利·波特对吗?”我离开椅子,走到火炉边,摆弄魔杖令火苗迅速上窜。火舌的光舔舐穆迪额头冒出的汗水——他现在就像感恩节前被关在笼子里的火鸡,“我不在乎波特,先生。” “你想要什么?”他哑着嗓子。我从架子上取了一瓶酒,我们一人一杯。穆迪只是将酒杯握在掌心,他紧张的看着我,言语却已经展露出动摇。 这是因为我从一开始表现出的实力令他不得不顾忌,不知深浅的对手总能引起阴谋家的恐慌。他开始尝试通过哄欺来达成目的。 不过嘛,我也不会太蠢。 酒杯里澄黄的酒液因为长时间靠近高温而变了味道,啤酒花长时间发酵的苦涩意味更加浓厚。我只是沾了一点在嘴唇上,便无可忍受地将它放得远远的。 “真过分,”我指责穆迪,“您浪费了一瓶酒。” “我在问——你想到做什么?”他低声吼道,掌心拍在桌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想要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准备做什么。” “您知道,邓布利多相当信任我。”我轻声笑了一下,“我只是希望您不会给我惹麻烦——如果您要对波特下手的话。” “不过,我愿意将这场会话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秘密,只是希望——” “——不要给我惹麻烦,阿拉斯托·穆迪。” 我一字一顿地说着这位囚徒先生现如今的名字,又笑开了,“我的目的嘛,告诉你也无妨。我要做魔法部部长哦。” 穆迪的脸又皱起来。 我拉着凳子走到他身边,与他并排坐着,享受同一个视角,“你看过上面的世界吗,食死徒先生?”拉过他的手,上面的伤疤错综复杂,像是植物埋在地底的根系,“你一定见过,当初能够被关进去的都不是普通人。” “你是纯血吧......先别说话,让我猜猜:说不定家境不错。呀,说不定当时你的长辈就在魔法部工作......如果不是那位大人失败了,你现在一定过着很好的日子吧。” “站在魔法部大厅,看着低着头的职工来来往往,所有人会向你点头示意。下属敬畏您,上司赏识您,对手恐惧您......” 我看着他的表情一点点柔和下去,像是陷入某种幻想中的世界,于是也柔下嗓音说,“那里真美,对吗?” 权力真美,对吗? “我也想去看一看。” 突然,穆迪的手在我掌心猛地收紧,尖锐的指甲刺得我手掌泛起疼痛。 “那里一点都不美好,”他冷着脸说,“政治是男人的。” 我歪着头,笑了下,“为什么这么说?” “所有成功的政客都是男人,因为男人能够脱离家庭,女人却需要婚姻和孩子。”穆迪的表情木然接着又变成愤恨,“你真的觉得魔法部有那么好吗?我告诉你吧,我是怎么进去的——我的父亲——他为了自己的名誉,亲手将我扭送进阿兹卡班!” “然后您的母亲将您救出来了吗?”我做出忧虑的神色。 穆迪又不说话了。 我握着他的手指,将它们一根一根掰开,暴露出柔软的掌心,“您愿意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我的父亲在我还未出生时就抛弃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在孤儿院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对我来说,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没有仇家,也没有恩人。” “你姓博克。”他眯着眼睛,“拉姆齐·博克当初闹得动静可不小。” “但是那又如何呢?他死了,对我造成的苦难就能一笔勾销吗?先生,政治不属于男人,也不属于女人。原始的性别从来不是划分某种职业的依据。” “它是野心家的。野心生于欲望,欲望是本能。本能总不会只生长在男人心中吧。”我说,“您看,童年越缺少什么,就越想要什么。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所以那些优越人可以支配我的一切。当他们伤害我之后,只需要一句简单的道歉,我就不得不原谅他们。” “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