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人员,应该知道这一点。我们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想要接近它,甚至朝它伸出一只手?” 江涟还是没有说话。 研究员把他没有回答的问题标注出来,接着往下问。 半个小时后,研究员问到最后一个问题: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涟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眼轮匝肌被激活,第一次做出眨眼的动作,却犹如埋身于深海沟的底栖生物般迟缓,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不协调感。 周姣眼皮一跳,心里生出一个诡异的想法:他学会了怎么眨眼。 江涟极慢地吐出一个字:“……饿。” “什么?”研究员一愣。 “我,”江涟一字一顿地说,“很,饿。” “哦哦,稍等,我去给你拿吃的。”研究员起身离开。 在研究员离开的一刹那,江涟的双眼突然发生了极其恐怖的异变:虹膜攀上数百根蛛丝般纤细的肉质组织,每一根肉质组织都在释放荧蓝色的生物光。 但在肉眼看来,这丝丝缕缕的生物光仅是一闪而逝——江涟发现,这里并非永恒黑暗的地带,释放生物光不能帮他捕获食物。 很快,研究员带回来一个速食餐盒。 这种餐盒看上去量不多,热量却极高,一盒下去,能保证一个成年男性一天的能量。 江涟尽管身材高大,手臂、胸膛、腰腹均覆着结实有力的肌肉,但到底不是外勤人员,一盒应该够他吃了。 江涟接过速食餐盒。 研究员这时才发现,他穿着深灰色的修身大衣,里面是白衬衫和黑西裤,整个人看上去冷峻而优雅,两只手更像生来便不带油脂气一样,从指节,到腕骨,再到手背微微凸起的淡青色静脉,均如黎明的曙色一般洁净无瑕。 这样的人,应该吃不惯餐盒里咸腻的饼干和牛肉干。 研究员都想好了,要是江涟拒绝食用速食餐盒,他就义正词严地告诉江涟,不管他的学历多高,家境多好,特殊局都一视同仁。 江涟却没有拒绝。 他看着餐盒,面上毫无表情,喉结却倏地一动,发出清晰而迫切的吞咽声。 研究员感到怪异极了。 ……有这么饿吗? 接下来十多秒钟,可能是研究员此生见过的最惊悚的场景—— 江涟唇线锋利的口中猛然钻出一条紫黑色的触须,表面闪耀着斑斓的异彩,顶部却犹如海葵般砰然裂开,牢牢包裹住铁皮餐盒。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触须就将铁皮餐盒溶解殆尽。 连渣都没剩。 “……” 研究员目瞪口呆,当场就傻眼了,半天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惊慌失措地倒退一步,颤声问道:“江、江江江医生……?你、你你你还是江医生吗?” 江涟的表情始终呈现出一种可怖的平静,然而尽管他的面部肌肉纹丝不动,侧脸、脖颈却倏地浮现出一根根淡青色的血管,那血管如同蜘蛛丝般纤细的触足游动着、扩张着,在刹那间爬满了他整张脸庞,随即又消失不见。 “我是。” 半晌,江涟回答,语气如常,却像阴湿的底栖生物般,每个字都粘连着冰冷的黏意: “我只是……太饿了。” 与此同时,周姣也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她终于知道那种怪异感来自哪里了! 研究员虽然毕业于国际知名大学,在学术界声名远扬,但就像大多数学者都内向、不善言辞、不懂拒绝一样,研究员也有这些毛病。 所以,哪怕整个问话过程中,江涟一直没有说话,研究员也没有强行让他开口。 内向、不善言辞……这不是江涟的心理测试结果吗? 周姣手心渗出冷汗,一股寒意从脊椎底部蹿起。 ——江涟很可能被那只高等变异种感染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周姣当机立断,按下警报键。 霎时间,审讯室警报大作,红光闪烁。 一片刺目的红光中,江涟似乎顿了一下,随即慢慢站起身,转过头,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了墙角的隐形摄像头。 视线笔直、冰冷而又沉晦。 不像是“看”到了周姣,更像是通过某种幽微的气味线索,“嗅”到了她的存在。 周姣的唇抿作一条直线。 被变异种感染到这种程度,江涟……还能算作人吗? · “江涟”既是以前的江涟,又不是以前的江涟。 他的身体被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