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沈岁晚将福传的笑意收进眼底,带着人绕过内仪殿,往正殿走去。 方才路上沈岁晚就同寻香寻棋打听到,这福传随和福岚两人均是重桂的干儿子,太子却时常多带着福岚在身边。 福岚虽也生的白白净净,但做事圆滑妥帖。福传圆头圆脑的,心思却单纯了些,重桂看中福传心思单纯,同人打交道吃亏,也主要让福传清闲的管管东宫里这些花草和器皿。 不消再走片刻,就见前面紫竹高墙处,几列玄黑色甲胄的翊卫,配长刀长枪,肃正的列在阔道两边。 想起那日,就是这些翊卫手起刀落血洗王府,沈岁晚想起那血腥的场面,身子一颤。 不等两人再走进,有几个翊卫便发觉沈岁晚三人,其中一队长上前,看清沈岁晚,面色还呆愣一瞬。 实在是第一次遇到东宫后殿出来女眷,一时有些无措。 韦耿上前道:“可是......沈姑娘?” 寻香:“正是。” “沈姑娘有何要事,前面便是前殿了,轻易去不得。” 沈岁晚看这人直爽的模样,捏着帕子斟酌道:“我见殿下今儿才回来,想着让典膳司的人给殿下煨了些膳汤过去瞧瞧。” “这......”韦耿一时拿捏不准,先前可是没有这些情况,也不知该不该将人揽下。 回头见那些翊卫虽还在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处,却一个个跟个伸长脖子的鸭子往这边看,活像没见过姑娘似儿的。 既是殿下的妾侍,也不能这般站在这处被这些五大三粗的翊卫看了去。 招招手便让沈岁晚往前殿去了。 沈律今日方回,便见宁安王世子来访,现今宁安王世子算是在定都为质,圣上也不那般放到明面上,还是给白即觉安了个差事,六品的坊市监,这几日正巧又要同东宫商议的地方。 今早听闻沈律回了便递了拜帖过来拜访。 福岚使了侍茶的宫侍将那明前的龙井给世子爷和几位大人沏上,垂着眼到一旁的案桌继续砚起墨来。 书案是用黄花梨木打的,四角上盘有蛰伏卧龙,香案上熏了蓬莱沉香,幽醇厚重,砚台用的也是大胜再难寻出第二块的端山砚,无一不显示着案桌主人的尊贵。 下面的缠枝檀木椅的最上方,坐着一身云山蓝色的流云纹圆领袍的白世子,面色沉寂,偶尔同对面的袁回延搭上两句话。 旁边还坐着方回来没多久的何入暮,是宫中御林军中郎将何超之子,也是太子的近侍之一。 白即觉此次就想请何入暮调些兵力协助,只是最上面坐着的人始终未置一词,袁回延和何入暮也拿捏不准,不敢一时答应。 不等几人多想,殿外传来几声动静。 福岚皱了皱眉,不等说话,就见寻常在殿外守门的小太监朗声禀报,“殿下,惊春苑的姑娘来了。” 闻言,殿中几人面上各异,何入暮和袁回延坐正些,这些时日殿下同那靖阳王府养女之事,也完完全全从萧宿嘴里听说了,只是倒是从未见过,多次能让殿下让步,他们实在想象不到。 倒是殿中最尊贵的太子,沈律一时没反应过来,惊春苑?哪位姑娘? 许是难得看清殿下的面色,福岚忙回道:“是前几日回来的沈姑娘。” 闻言,沈律面色不明,反而问道:“来作何?” 小太监回道:“沈姑娘说是殿下伏案劳累,来给殿下送膳汤。” 白即觉轻笑一声:“原是先前在南水山庄的那位姑娘,佳人红袖添香,殿下享受。” 沈律嗤笑一声,只道了一声将人请进来,白即觉的话,难免有几丝看好戏之嫌。 吩咐完,沈律反而看向殿中几人,似笑非笑:“宁安王世子所求之事,同入暮商量便是,无需多跑一趟。” 沈律下了逐客令。 白即觉像是无所察觉的笑笑,还是识趣起身道:“既如此,可能劳烦何大人同白某跑一趟,正巧商议布防事宜。” “世子爷言重。” 两人起身告辞,出了门正巧在拐角处的姑娘提裙走着过来。 三人均是一顿,沈岁晚最先反应过来,规矩的给两人见礼问安。 何入暮眼见惊艳一瞬,而后平静的移开眼,倒是见白即觉怔愣一瞬,何入暮剑眉一挑,唤道:“世子爷?” 白即觉回神,眼见了眼已经跨步进了殿中的女子,眉头轻轻皱了皱,有些看不清心思。 初初在南水山庄他避讳着,没仔细瞧沈律私藏的小郡主的脸,今儿倒是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