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月如,你想不想读书?” 邵月如迟钝地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江晏之,他把面前的匣子盖上,很快又恢复素日里笑意融融的样子,“美娇娘不必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江敬回不是什么都还没往家里说吗,那就代表没什么事,他不要我这个儿子,他还要他老娘和祖宗牌位的。” 邵月如无奈的叹了口气,江晏之又问:“你想不想读书?” 她低头把匣子锁上,边将匣子锁进柜子,边漫不经心回答他:“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你别装了,”江晏之笑道,“我都发现你箱子底下的秘密了。” 邵月如顿时一个激灵,转过身来看到他又斜靠在罗汉床上,一只手支着脑袋,身上娇粉色花团锦簇的衣裳衬得整个人嗯、粉雕玉琢。 江晏之连忙解释,“我找我衣裳,不小心翻错了你的衣箱,然后它自己就跑到我眼睛里来,不是我特意窥探的。” 邵月如看了看他身上的粉色和她身上的茜色,确实相近,她又背过身去整理床褥,“算了,看到又如何,书不是你的,读书也不是你的专属,还不准我看了?” 她心情并不算好,也做不到江晏之那样说抛到脑后就抛到脑后,骤然被告知今后江家的兴亡全系在她一人身上,根本轻松不起来。 “读书自然不是谁的专属,”江晏之笑嘻嘻走到她身边,“我想,你要是喜欢读书,正好家里有先生,我们可以一起进学听课,我都计划好了,我们上午一同进学,下午一起巡庄子铺子,一起打理家业。” “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看祖母把家业交给你怕你卷钱跑了,是见你真心喜欢读书,想让你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话未说完,邵月如便转过身来,“你话好多。” 邵月如冷淡越过他吹掉房内灯火,然后自己摸索着回到床榻,江晏之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该不该再开口。 他自己摸黑打上地铺,想起邵月如箱子里那本套着《列女传》封皮的《论语》,翻来覆去睡不着。 半晌,江晏之又开口了。 “月如,你睡了吗?” 没有,她也睡不着,心里还惦记着老夫人给她的匣子,她会管理府务可没学过打理这么庞杂的产业。 这种隐秘的黑暗里,她脑海里的每一丝想法都被毫无遗漏的过一遍,平心而论,虽然老夫人有她的算计,可邵月如想,她心里其实是愿意接受的,不仅接受,还很向往,还有点对美好未来的短暂构想,她要真的办成了,未必不能做怀清台①第二。 可同时,对生意并不算有能耐和有手段也让她感到压力,心里没有成算计划,前途未知渺茫让她辗转反侧。 听到邵月如翻身的声音,江晏之知道她没有睡着,“邵月如,夜深地寒,我能不能睡床上?” “置办了罗汉床郎君何不去睡?” 江晏之为难道,“短了,我发觉我最近身量又高了许多,不仅罗汉床睡不下,连衣裳也短了。” “那郎君去睡书房吧。” 书房……江晏之想了想冰冷冷没人气儿的屋子,还是放弃了,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对她道:“我刚才是说认真的,我都看到了,你在那书上写,想读书,想将来办书院开女学,让想读书的女子也能进学,你有这种愿望,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一阵尴尬涌上心头,邵月如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热,那是她在家时被邵恺罚,心里郁闷时写下的,骤然被人念出来的羞耻,尴尬程度不亚于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处刑。 又气又恼下,邵月如出声斥江晏之,“你怎么乱看别人的东西?” “不是我要看的,是它自己翻开,钻进我眼睛里的,不信你问它。”他说得倒是理不直气也壮。 “好了,别生气了,看到你的东西是我不对,下回再有这种事,我让它自己再合上。” 邵月如都被他气笑了,天底下竟还有这种混账无赖。 江晏之心里猜测着邵月如的火气还剩多少,继续鼓动她,“你有这种想法我是很支持的,但你基础不深,还是越早开始学越好。” “你……不觉得我这种想法荒唐可笑?”邵月如试探问。 在要求女子三从四德的世道里办书院,开女学,何其可笑荒唐,她自己都觉得羞耻。 “为何会荒唐?如果这是你的理想,我是支持你去试一试的,无论最后是否真的能成,起码你付出努力过,现在不能达成,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世道是会变的,未尝不会有你能达成愿景的一日,可是你要是不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 至于可笑更是不会,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