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侍从跟在赵元昫身后,漫无目的地陪着他一通瞎转悠,美名其曰散心,其实不过是躲人罢了。 快走到源心湖时,便听一阵惊心的呼喊声——“娘娘”! 赵元昫抬头望去,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胸口一紧,整张脸骤然沉了下来。 侍从亦是瞪大了眼,心里直呼倒霉,这都是什么事儿?偏让他们王爷给碰上了。 还不等他反应,赵元昫已然沉下脸,大步要走过去。 “王爷!”侍从死死拉住他的手,就差没跪下来求他,急道:“王爷不可!王爷刚刚解了禁足,断不可在此时落下口舌!” 赵元昫一滞,脚步似乎钉在了地面上,顿时感到挫败,扭过头来瞪了侍从一眼,咬牙切齿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宣太医!” 其实不用等他吩咐,宋娮身边伺候的宫女们已然赶忙去请了太医。 快跑至桥上时,便见桥边立着一道挺立的身影,青萍忙停了脚步,急匆匆行了礼:“王爷万安!” 赵元昫点了点头,却仍是站在那儿,青萍心下一惊,又转了身,恳切道:“王爷在此不方便,宫里人多口杂,王爷还请早些离开吧。” 赵元昫冷冷瞥她一眼,紧抿着唇,还是点了头,冷声道:“照顾好你们娘娘。” 然而他眉头一拧,却莫名有些喘不上气来。 很怪,那一闪而过的愧疚感是因何而起? * 夜色深沉,东宫却仍是兵荒马乱。 赵元暻对宫人向来温和,此刻却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若寒冰。 苏皇后亦焦急不已,晚膳也没有心思用,“不说是伤得并不深?为何还未能醒来?” 底下跪了一地的太医,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又轻轻摇了头,药也喂过了,针也施过了,为何过了四五个时辰也还未醒,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为首的林院判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拱手回道:“娘娘额上的伤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惊过度,气血两虚,故而深陷梦魇,待醒来后,便也无事了。” 寝屋内烛火通明,隐约能听见宫人走动的声响以及忧虑的说话声。 宋娮眼皮沉沉,意识跌入梦境中,怎么也睁不开眼。 人影飞快地从她身侧掠过,同样是宫宴,主角却不是苏皇后,而是她。 高台之下,松云揭开托盘里的酒壶盖闻了闻,皱眉问道:“娘娘不是说了不用再续酒,怎么又送来了?” 小宫女愣了下,答道:“奴婢并未收到指示让不送酒啊。”又紧张道:“松云姐姐别生气,奴婢一时疏忽,这就将酒送回去。” “罢了罢了。”松云摆手道:“送都送来了,就留下吧,娘娘若是想喝,也省得再备。” 小宫女应声离去,转身的瞬间,手却在发抖。 到了转角处,那宫女便被另一个婢女捉住,盯着她问:“酒可送到了?” 小宫女连着点了三下头,“送、送到了。” 那婢女睨她一眼,挥手让小宫女走了,“行了,这事烂在肚里,你那情郎还有命活,听懂了?” 小宫女腿都软了,胡乱点着头,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转眼间,那位婢女走到一华服女子身后,恭声道:“夫人,一切都办妥了。” 华服女子悠悠转过身,宋娮脑中“嗡”的一下,竟然是她? 她果真是嫁给了荣兴候? 可宋鸾梳着妇人髻,行动之间袅袅婷婷,半点不见颓靡,只见她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头顶的金钗,红唇轻启。 宋娮不受控地向前走了一步,想听清她到底说的是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仿佛有双手将她往前重重一推。 再睁眼时,满堂的富丽映入眼帘,此处,似乎是不知哪个宫的配殿。 怔愣间,她忽然听见几声娇媚的喘息声。 宋娮循声望去,浑身僵直,床榻上那个媚眼如丝,眼神迷离的女子,不是她是谁? 只见她埋入身上男子的胸膛里,柔软的红唇似有若无地碾过男人的肌肤,声音破碎痛苦:“帮我、帮帮我......” 宋娮猛地抬头,看向那男子,可却只能瞧见那男人宽阔厚实的背,那每一束肌肉,都如被雕刻般结实有力。 宋娮脑袋一痛,只觉莫名地眼熟。 然还不等她思考,便听那男人轻“嗬”一声,捏着她的下巴向上抬,嗓音浸满情意,又透着摄人心魂的冷,“皇嫂看清楚,我不是你夫君。” 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