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同时,她耳边又出现了另一道熟悉的女声,伴随着几声气急败坏的跺脚声,“你说那马夫不见了?他中了药,能跑到哪儿去?还不快给我把人找回来!那太子妃呢?你们将太子妃又送到哪儿去了?” 宋娮美目瞪大,高声对榻上的女子喊道:“不!不要!” 然而凭她如何喊叫,喉咙似是被人死死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紧接着,耳边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伴随着“叮”的一声,她便发现自己又到了一间华贵的闺房里,她茫然地向前走,倏地,在那贵妃榻上再一次见到了自己。 只是此刻她面容苍白,眼里的光早已不再。 只听宫女推开了门,弯腰禀道:“梁国公世子夫人到了。” 梁国公世子何时娶了妻? 她亲眼看着贵妃榻上的自己起了身,一下又一下抚着小腹,语气悲凉,“请她进来。” 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宋娮抬眼望去,晃了晃身子,原来这梁国公世子夫人,正是宋鸾。 “长姐今日,有事求我?”宋鸾缓缓坐下,语气淡淡,并不似从前那样佯装热情。 “是,十日后,皇后会办一场马球赛,届时你进宫赴宴,劳从宫外,为我带一副落胎药进来。” 话音刚落,宋鸾与宋娮,一同瞪大了眼。 宋娮攥紧了手心,为何,不要这个孩子? 殿内静默好半晌,宋鸾抬起头,问出了宋娮想问的问题,“敢问长姐,这个孩子,是谁的?” 梦里的宋娮苦涩地扯了嘴角,“我既要打了他,阿鸾当知道他不该也不能降生。”她顿了顿,又道:“这个孩子,说起来也有二妹妹一份功劳,不是吗?” “噹”的一声,手中的杯盏滚落在地,宋鸾瞳孔猛地一缩,又是良久,终于开口道:“长姐若能同我做个交易,我可以帮长姐这个忙,如何?” 只见上头那女子痛苦地闭了闭眼,点头哑声道:“好。” 十日后马球赛,宋鸾不曾食言,果然带来了落胎药。 眼见着梦里的宋娮面色如常地接下,宋鸾忽然按住她的手腕,问道:“你就不怕我在里头下了毒?” 她却是笑了笑,只是笑意不到眼底,低声道:“若能因此解脱,我倒要谢谢你。” 宋娮眼见着她一步步走进内室,松云哭得眼都肿了,哽咽道:“当真要如此吗?” 她没有接话,只端过那碗汤药,低头看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旋即便将那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一旁僵直站着的宋娮心脏紧缩,双手紧紧捂着唇,泪水早已流尽。 药效发作得没有这样快,梦里的她还有心思绕着殿内一圈又一圈地走,只是那手始终放在小腹上。 “你投错了胎,下辈子,便不要来找阿娘了。” 就在这时,门外“嘭”的一声,被人从外狠狠踹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