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到的木材究竟要如何拼造。 察觉出身后的动静,顺势往他怀里滚,感慨道:“就这么一张图,你就能分解出里外构造。真是厉害呀!” 崔三半搂着人由她倚靠,空出的手点在纸上一处,轻轻摇摇头。 也不是全然明白,譬如这里,具体该如何转轮起来,得做出两种不一样的轴承才行。 外头有风呜呜,并不撕心裂肺,依旧给人一种清寒感。 可他胸膛火热,像个炉子,秦巧看了半晌,终于觉得累了,顺手塞进枕头下,一翻身,仰头看他。 “那之后还和牛闰林合伙吗?” 崔三在她额心落下一吻,拥着她躺下,扯过蚕被合盖在身上。 点头——合伙还是要的。 只不过牛闰林行事作风略急躁,还得再与他落定契约,商讨后续生意如何开展。 秦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打了个呵欠,眼皮子打架。 半睡半醒间,心里在想:他沉思事情时,神情平和,轮到擅长之处,眼神却很笃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和旧时崔家见到的沉郁模样,还真是天差地别。 / 第二日落日,牛闰林激动地在院里喊着众人去看。 秦巧正和阮氏归拢家中往后舍间的规划,一听人喊,急忙起身去看。 院中空处已有一架堪比男人高的织机雏形。 秦巧甫一落眼,顿时惊呼:“真的是一般模样。” 这架织机完全是照着旧时她在大同府用过最熟悉的样子打造出来的。 虽内里有些细节还没到位,不过大部分她已认得出名称。 一长一短的两块踏板,踏板牵动的绳索牵拉“马头”,她下意识迈步坐了上去,人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已去摸经面和水平的机座,一摸手落空了,心悬起来:“这处应是能调整角度的。” 崔三提了角落处的一个悬架子,示意还没有完全安好。 他有些心急,实在迫不及待想看到她惊喜的模样。 事实如自己预料,他果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这织机几乎能入他梦了,从绘制起,便半分不敢懈怠。 阮氏绕着这大家伙两圈,想伸手摸摸,又怕自己给碰坏。 她是不懂这技艺,却看得出异样,“二娘,织机有这么大的吗?我记得郑水仙的那架一点点小啊!” 绕到正面再看,“咿!二娘,你咋坐在机子上了?快快下来,可别给压塌!” 秦巧起身退开,顺势解释:“这一架可比郑家的厉害。咱们家这台坐着就能织布。” 阮氏便听她一点点解释织机运作起来的步骤。 她听得云里雾里,楞呼呼地跟着点头,临到最后:“就是说,咱们这一架,织布要比她郑水仙的快?” 何止是快! 织出来的布品质都不一般。 品质更好? 那岂不是卖得价越高? 好一团富贵云彩呐。阮氏心呼菩萨呀,“这...这东西可不能撇在院里!趁着外头人不晓得,快挪进屋子里头去!” 正巧东屋子腾空,几人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织机就挪好了。 牛闰林痴缠着崔三快快继续组装,秦巧只听响了一整天叮叮当当又继续起来,无奈地关好门扉。 阮氏手脚忙活,素日舍不得用的灯油一股脑都翻将出来。 两个烛台亮得明晃晃的,全都支应在东屋。透过空院,依稀还能听到里边牛闰林请教的询问声。 “嫂子,明日可以从村里收些葛丝回来。” 瞧外头两人的势头,怕是通宵拼装起来。 秦巧也很火热,决定暂缓砍柴大计,先收些葛丝上架子织造试试。 葛丝这东西不稀罕。 采集山上的葛草、藤枝等,浸泡在流动的河水中,不会发臭,再用蒸煮捶打揉搓等方法抽出里面的纤维,绕成线团,平民百姓家缝制鞋底子常用到。 阮氏乐呵呵地应下:“一匹葛布卖到镇上,少了能值三百文。” 收些葛丝费不了几个铜板,前后一叠减,赚点真是高呢。 秦巧:“初时我不熟练,一天一匹差不多。等到手熟,不用烛光,盲织一天能出一匹余半。” 哎呀,那铜板岂不是更多! 阮氏笑得合不拢嘴,“不用那么辛劳。一天一匹就行,一匹就行。” 秦巧也很高兴,“先出几匹麻布,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