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微抬起头。 “你入我安承王府,就就去找太子,为你寻着毒的解药。” 她仰着头看向褚砚。 他低着头,一双眸子里满是冰冷,仿佛说出这就话时,并未有过任何波动。 像是一口深井,扔下一块石头,回声久久无法传来。 他消瘦了脸颊在夜色的笼罩下没有一丝血色,反而更衬的整张脸俊美无俦。 胡玉微想要开口,可微张的嘴唇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她仿佛回到了那条无比熟悉的道路,是她挣扎了许久,日夜筹谋了许久,自以为再也不会走的那条路。 浑身被冰冷笼罩,大脑一片空白,剩下的都是惊恐。 褚砚看着她渐渐变冷的神色,眸中的冷意更深了几分。 见他听万自己的话如坠冰窖的神情,他的心仿佛被揪着,他就知道,她从来没有为自己的任何行为动过心。 哪怕他一再追赶,她也只会远离自己,绝不会回头。 没有听见回应,他继续说:“明日你阿弟就会染上风寒,若一个月月内不服用解药,不出两月,他就会重病而死,看不出丝毫中毒的迹象。” 他太清楚了,当初太子在牢里就是这么对付那些跟他对着干的官员的。 胡玉微望向还点着灯的屋子,可以看见胡玮拿着书的身影,单薄消瘦。 褚砚的神情丝毫不变,反而挑着眉望着地上跪着的人,一副等着她做出决定的样子。 这幅样子,也是她曾经极尽勾引的样子,可现在看起来却是万分抵触,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她似乎真的没有办法了,江冉冉下毒时就已经算好了,拿了地契她再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 也确实是这样,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有时候她在想,为什么她们姐弟二人活着就这么难? 她早就没有了那一颗妄心,也再不求任何荣华富贵,可上天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哪怕摇尾乞怜,哪怕拜神求佛都没有让她走出前世的命运。 院子了的灯将她的侧脸照亮,陷入一片柔和之中,只是跪在地上的人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在褚砚的注视下,她颤抖着声线,说出一个“好”字。 眼中浸着一层泪,强忍着没有流出眼眶。 褚砚不忍再去看她的神情,仿佛自己再多说一句,她就再也憋不住眼中的泪意。 他感觉自己像是个登徒子,轻薄又放荡。 强忍着移开视线,对着外面的荣九喊道:“去太子别院!” 荣九见主子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又看见院子里跪着的胡娘子,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只能让马夫调转车头,往城外的太子别院中去了。 直至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褚砚的马车停在的门前。 胡玮也是直到凌晨才有了睡意,胡玉微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屋子里。 听见褚砚的脚步,她忙出来。 还是昨日那一身灰色的袍子,看起来却皱了几分,鬓角的碎发也有些乱。 褚砚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中一个小瓷瓶。 “解药在这儿。”他道。 胡玉微看了他一眼,他大方接受着她的目光。 胡玉微:“多谢。” 褚砚将东西给她以后,收回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说罢也不等她回答,径直出了院门。 只剩她一个人站在那儿,等道他的身影终于不见了,她才转身回房。 换了身衣服后,烧上炉子上的热水,将解药给胡玮送了过去。 她没忘,也忘不了他昨夜毫无波澜说出那句“入我安承王府”时的神情。 冷的毫无人性。 * 褚砚从延祚坊回来后,换了身衣服就又进了宫。 他坐在马车里,揉着眉心。 可一停下来,就是昨日他说出那句话后,她茫然又惊恐地望着自己时的神情。 就像是听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对这句话避之不及可又不得不接受。 他自嘲地笑了,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就让她这么害怕。 马车在丹凤门前停下,褚砚下马,往宣政殿走去。 “殿下——” 正往里走,他就听见了江屹山的声音。 他转身,看见他正朝自己这儿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