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和李怀川再次见面时,两人的身份已经不对等了。 她坐在床边,躲在轻纱后,依靠在侍女的肩上。 伸手拨开面前模糊的薄纱,盯着地上正在扭曲的麻袋笑出了声。 她轻声问着身边的符壶:“你还挺厉害的,还真给我装过来了。” 符壶低头表显尊敬,回应道:“殿下吩咐的,符壶一定能办到。” 李怀川在麻袋中大喊:“我都同意跟你们进来了,为什么还要绑我!” “绑架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他边喊边在袋子中挣扎。 沈知意转头看向符壶,贴近她的耳边问道:“怎么回事?” 符壶应道:“李大人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肯走后院小门,要光明正大地从府中正门进入。” “所以……我让人把他打晕装起来了。” 她说完便低下了头,等候主子的责罚。 “你做的没错,”沈知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得很好。” “这家伙很难缠,脑袋也是一根筋,如果不把他装进来,估计今晚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地将身躯摆正,避免扯到背后刚愈合不久的伤口,眼神示意符壶前去将麻袋松开。 符壶手脚麻利,领了命令后很快便将麻袋解开了。 李怀川将脑袋从麻袋口探出,满头大汗,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他额头上方的青丝杂乱,双颊涨红,盯着轻纱后的沈知意一言不发。 他那清冷沉黑的眸底,此时正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想干什么?”他不顾规矩地问着,“是想杀人灭口吗?” 他忽而一笑,紧接着说道:“怕我揭穿你,所以提前动手?” 他将下巴抬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 “且慢,”沈知意缓缓站起,撩开轻纱走了出来,“李大人您多虑了。” 她走近李怀川的身前,强忍后背的疼痛,弯腰将他扶了起来。 “手下人不懂事,让您受累了。” 她脸上挂着笑意,轻轻拍去他肩上的灰尘。 “你什么意思?” 他察觉出异样,时刻警惕着。 要不是因为脚还困在麻袋里,他肯定后退几步远离面前的这位“笑面虎”。 她转头看了一眼符壶,示意她先出去,吩咐道:“看好房门,我要同李大人商量要事,莫要让他人前来打扰。” 符壶点头应着,退出屋内,关好房门,候在门口听差。 她开门见山,直接说道:“不知李大人如何看待这门婚事?” 说完,便绕到李怀川的身后,将其手上的绳结松开。 见其手腕红肿一片,又略带内疚地说道:“实在对不住了。” 他轻轻捏了捏手腕,长久的麻木终于在此时得到了纾解。 他没有立刻回应沈知意,而是弯腰将脚腕上的绳索松开。 四肢彻底自由后,他才不情不愿地对着沈知意行了一个拜见礼。 嘴中含糊不清地问候着:“臣,见过公主。” 沈知意也不生气,伸手轻轻抬起他抱在一起的双手,语气温和道:“免了。” 眼见面前人浑身一颤,她又略带调侃道:“夫君,你紧张什么?” “怕不是害羞了?”说罢,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想看看这块冰石头如何反应。 她从小便在军营中长大,看惯了北境汉子们的豪爽。 像李怀川这种,如此固执扭捏一根筋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倒也颇为有趣。 李怀川的脚上已经没有了束缚,急忙后退一步再次弯腰行礼,连头也不敢抬一下,“殿下说笑了。” 他腰上的幅度又弯了些,语气诚恳道:“殿下,你我之间既无情又无爱,何必难为自己呢?” 她轻声笑着,又动起了歪脑筋。 只听她不紧不慢地说着,“可是……我却十分中意大人您啊。” “那日在驿站,您便对我关心良久,事事都为我着想。” “先是厚葬我的救命恩人,再者替我手刃仇敌,最后还去后草甸寻找我那生死不明的幼弟。” “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说道动情处,竟然作势抹起了眼泪。 一副楚楚可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