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内宅宽阔,即使走上半柱香的时辰都见不到几个人影,连一个下人的影子都没有。 只能说今日男女分席,这便需要足够的人手伺候。 一下子开了两场宴,下人大多数都在席上伺候了,府里自然是见不到几个鬼影子的。 易梦诗一个人走在王府的碧水长廊里,长廊的旁边便是荷花池,只是眼下是冬季,池水冰寒入骨,也不是荷花季,根本看不到一株荷花。 白桃和两个婢女跟在她身后,她们很是谨慎地伺候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她们出了长廊、下了三两石阶,易梦诗便驻足在池边不动了。 她对着那潭池水发呆,寒凉的北风在她面前呼啸,她却没有一点感觉。 池水深黑得可怕,水面上也没有丁点生机。 她此刻的心情如同这池子水一样,深不见底的冰凉。 “夫人安好。”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静默的思绪,她下意识回首,只见竹书在她们身后。 易梦诗见到他不免惊讶,他会在此处就说明…… “小的打扰夫人了,那边突然不够人手,小的可否和夫人借几个人搭把手?” 竹书指着某处说明来意,易梦诗清楚他的身份,自然明白他话里的借口。 她瞄了眼身后的侍女,除了白桃是她的贴身丫鬟外,其他两个都是襄国公府的下人,这两人对她来说必定是不可信任的。 “白桃,你带她们去帮帮忙吧。” “是,夫人。” 白桃小声地和那两人说了一句后,她们三人便和竹书走了,很快这里就剩下易梦诗一个。 清冷的池水边因无物遮蔽,所以很容易被寒风扫荡。 又一阵北风袭来,这一卷,即刻带了好几片枯叶。 枯萎的黄叶落在池子上,激起小小的涟漪。 易梦诗盯着那池水不语,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水中,无法抽离。 “给世子夫人请安。” 那道柔和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易梦诗立即恢复了心神。 他果真来了。 “秦二公子有礼了。” 她简单一句回礼,却看都没有看他,她只盯着眼前的水池,并不打算与他对视。 “夫人近来可好?” “我很好,一切都好。” 他们同时面对着花池而站,谁都盯着眼前的风景,故作不看对方。 二人似乎心有灵犀,似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持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公子的伤……可好了吗?上次之事是妾身连累了公子,至今还未与公子表达歉意,实在抱歉。” “夫人不必放在心上,一点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痊愈了。”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有他这句话,她终是能安心了。 他上次被韩熠所欺,全因她的鲁莽。 如今看他平安无事,她才能好过一些。 “那就好,知道公子无事就好了,妾身也该走了,告辞。” “夫人请留步……” 易梦诗刚转过身,他便急切地叫住了她。 她背对着池水不与他交面,而他却面对着她的侧影,似还有话想说。 “公子还有何事?”她言语冰凉,听上去像是惯例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他……对你好吗?” 此话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如今有何立场去关心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已完完全全属于别的男人。 可是,人终是有攀比的心理,也有想一窥到底的执念。 而她,就是他的执念。 “世子爷对妾身很好,我们伉俪情深,多谢公子关心。” “夫人福运长兴,在下祝福夫人与世子白头偕老,福寿永昌。” “多谢公子美意,先失陪了。” 易梦诗微微地福了一礼,面色不改地离开,她再不离开,只怕自己会崩溃。 她不想听他的祝福,这世间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他的祝福。 早知道他会来,她就不会答应韩熠来成王府了。 易梦诗遥遥远去,而秦梓生依旧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他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也更想听到她的声音,以及她对自己的关心。 然而这些于他,已经是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