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竹默默的摇了摇头,瞥了眼站在一边揉着脖颈的太子,对方眼中迸发出的杀意不似作假,她复又看向顾晚舟,唇瓣微动,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 其实今日端王并不该来,即便她有那么一丝幸运,得他另眼相待,他也不该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旁人,一个人有了软肋,就等同于有了束缚,他做任何事都将有所顾忌,旁人也会加以利用。 而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断没有理由成为太子威胁他的把柄。 她垂眸低声道:“殿下,回吧。” “好,我们回府。” 马车停在府外,沈卿竹看着伸到眼前的手,顺势看过去,顾晚舟对她笑了下,她的动作微顿,却见到一个小厮一言不发的立在一旁,她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马车摇晃,不疾不徐的往前行驶。 她还是问出口了:“殿下,你怎么会来?” 顾晚舟看她一眼,又匆忙瞥开,默默地挪过去:“你在这府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 她想到了刚刚的小厮。 那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能躲过公主府和太子的守卫,来去自如,脚上功夫一定不差。 沈卿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手被触碰了一下,她略一瑟缩,垂眸看去,顾晚舟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她身旁,小指若有似无的蹭着她,举止暧昧又亲昵。 她沉默半晌,收回手放在腿上。 她似乎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其中有惊愕有不解,可她解释不了什么。 到了王府,顾晚舟先行下车,她扶着月见的手走下去,看着对方沉默不语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府外,直到月见提醒了她一句:“小姐,该进去了。” “嗯。”她始终盯着对方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 “小姐,你回来啦——” 竹苓匆匆地跑过来,担心的将她看了一圈:“听闻太子殿下将你掳走,吓死奴婢了。” 沈卿竹笑笑,正想开口安慰,却听对方继续喋喋不休:“幸好王爷去的及时,您都不知道,王爷当时那个脸色,吓人得很,奴婢都不敢凑上去……” “王爷他……很担心吗?” “那是自然,王爷对小姐的在意,如今是全府上下皆知的事了。” 沈卿竹不语,想着方才发生的事,顿时有些懊恼,她似乎做错事了。 “小姐?”竹苓见对方站在门口,低头不说话,便道:“先进屋吧。” - 夜色寂寥,皓月流云,花街柳巷里喧嚣不断,戏台子搭起,欢呼声此起彼伏。 与这热闹不同的是,王府里寂寥无声,树影斑驳,照着一个黑影翻墙入内,似乎并未被人察觉。 沈卿竹趴在浴盆里,青丝散落,衬得肤色更加白皙,其实她这时候并不喜欢身旁有太多人伺候,可观眼下,丫鬟站了满屋。 “小姐,可要皂角?” “不用。”她摇头。 “小姐,奴婢帮您捏捏肩?” “不用。”她无奈。 园子中,黑影掠过,却见不止一人,个个手中拿着利器,寒光尽显。 他们步伐稳健,训练有素,脚步急促却并无声响,他们一路躲过巡夜小厮,将自己隐于黑夜之中,最终,停在一间屋子前。 领头的黑衣人,他做了个手势,让所有人原地待命,他撬开门栓,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里屋漆黑一片,树影透过窗子照在案台上,仿佛一道人影,更为吓人。 他穿过屏风,但见床榻上一个人被紧紧包裹着,他眸中寒光一闪,刀剑举起,映出他狰狞又可怖的面庞,只待这一刀下去,便尘埃落定。 他毫不犹豫的砍下,却立马被一脚踹飞数远,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未看清,就又被踹了一脚,这次直接被打出门去,躺在地上哀嚎不断。 与此同时,院中火光四起,侍卫仆从举着花灯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愈来愈多的人堆聚在这狭小的庭院,他们握紧手中刀剑,一出现便将人打个措手不及。 院中哀声四起,只见黑衣人皆痛苦倒地,还未等人反应过来,脖颈上便架着一把刀,只消一寸,便可深入喉骨,血腥蔓延。 苏忱埋头走上前去,抱拳道:“王爷,人都在这儿了。” 顾晚舟眼神漠然的看向地上的那群人,冷声开口:“是太子派你们来的?” 无人回应。 他颔首:“那便都杀了吧,留着也是无用。” “慢……慢着,我说……”一个黑衣人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