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钦安殿之后,姚玉这才刚稍稍松了口气时,庸公公紧接着从门内心事重重地走出来。 经过姚玉时,他束手束脚的手这才笼着袖□□叉在一起,姚玉以为庸公公要回去继续歇着,不想他冷不丁好似斜刺里低低地传过来:“跟着我走!”语气不容置疑,满满命令口吻。 “什么?”姚玉嘴里不敢问出声,而是嘀咕地充满疑问看着庸公公径直地往走廊的方向去了。 姚玉看了看钦安殿的门,好似唯恐庸公公的话被君主听到了少不得出来愠怒一声,可是大门紧闭,根本不影响守夜人离开。 姚玉连忙小跑跟上了庸公公,一边小跑追着庸公公的影子,一边问:“总管,今夜我守职,这样子离开没个人守夜,陛下不会不高兴吧?” 她问了一句,庸公公只自顾自地走,根本不搭理她的话。 姚玉见庸公公死寂地沉默,只有他的碎步声窸窣地轻响,然后他周身散发着不要跟他讲话的架势,好似如果再继续纠缠他问话,他没准扭头给人抽一个大嘴巴子。 既然怕什么来什么,不如低头慢慢跟着走,姚玉把头低下来,学庸公公踩着小碎步走着。 走着好好的,不知哪里“嘭”地一声,姚玉感觉头撞上了前方后背上。她挠了挠礼帽下的脑袋,定了定眼神,心里突跳地看庸公公扭过身子来看她。 他的脸上起先开始扭曲,又不知为什么,似乎在压制着什么,收起脸上扭曲,改在嘴角上扭曲地弯成一个弧度,就像阎王殿上的小鬼一样,凶神恶煞地吓唬归来的灵魂,姚玉表示心里怕怕的,但表面上微微地控制不住地想笑,她知道自己想笑的心里会更加惹怒了庸公公,只得强装镇定加谦卑,若不想吵打,最好收起心里和表情上控制不住的笑点—— “你怎么伺候陛下的!”他大声质问地抡起拂尘往姚玉身上鞭打过去。 姚玉闻声连忙缩起身子等着那拂尘如雨点一般砸过来,可等了下一妙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疼痛感,她眯起一只眼偷看庸公公到底怎么个打法,却看到他扬起了拂尘,刹车在半空中停住,他咬牙切齿地悻悻地放下来,改抡起手照着姚玉脸上挥去,刚一鼓作气地扇个痛快,可手离姚玉脸颊一寸的时候又刹车失灵了似的,硬生生地停住了。 姚玉闭着眼睛等他扇呼过来,下一秒没等来痛苦地微眯一只眼缝看庸公公想发作又发作不得的姿势,令姚玉嘴边不禁“喷”出一丝笑,感受到庸公公气鼓鼓的声音,她立马忍住了憋笑。 “你你你你——”他恨恨地咬牙切齿,想通了地最后用手指点着姚玉,悻悻地样子恨不得把她吃了似的。 “你差点死到临头了,你知不知晓!”庸公公一脚踹到姚玉腿肚子上,以报刚才没报得了仇。 姚玉这才收拾了自己散漫的心情,不管腿肚子上传来疼痛,仍拱手躬身道:“多谢庸总管在陛下跟前护着的奴才。” “放屁!”他开嘴就骂骂咧咧地,唾沫星子蹿到姚玉脸上来:“我早巴不得眼睁睁看你死去的好!” 姚玉假装怕怕地道:“别啊,总管。咱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万一我真的死在了陛下手里,谁还能帮称着总管您一个人干两个人活的苦力呢?” “你——”庸公公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恨铁不成钢地啐道:“你既然知道本总管的苦楚,你怎么竟干些没脑子的事!”庸公公见姚玉眼神从谦卑转为疑惑,便双手抱臂地不哼一个字,只等着姚玉来解答他的心里思想。 姚玉觑了几眼,低眉顺眼地问:“奴才方才伺候陛下是不是毛手毛脚的?” 庸公公瞬间炸毛了,嘴上唾沫星子溅起:“你还有脸问,你自己干的几斤几两还不清楚?信不信,若我故意晚进来几个时辰,陛下早一刀把你砍了过去——哦,不对,早叫人把你乱棍打死!” 姚玉连忙安抚地小心翼翼试探地摸了摸庸公公心口,见庸公公不反对她的动作,姚玉提着一颗心就放下来了,心道:“原来这个庸何不是真的想要了我的命。”转头便问道:“庸总管您既然都觉得我这般伺候毛手毛脚就不得好死,那为何陛下为何不把我一下子咔嚓了,非要派人叫您过来看呢?” “对啊!”庸公公也懵了地,问:“我好端端地歇着的,不知为何陛下叫我过去看你这番伺候不好,为何不当我的面把你咔嚓呢?”他转眼看向姚玉,二人面面相觑,直到庸公公“哎呀”一声地打断了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好端端地伺候着陛下应该不会错,怎么这会儿忽然掉链子,引起陛下不悦呢!” “奴.....奴才哪里晓得会伺候陛下那样全面,奴才......我就是做洗脚的活......”她羞愧地低下头无辜地绞着手指道。 “除了洗脚的活,你就不能见机行事地好好干别的活吗!”庸公公气得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