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副总管你还站那啊!”不远处一个小太监风噗噗地跑过来。 姚玉见他气喘吁吁地站定,问:“又怎么了?” 小太监一手捂着肚子匀气,一边手朝后指着道:“庸总管催你赶紧到钦安殿回陛下的话。”他直起腰板,又拿眼看姚玉催道:“走吧,事不宜迟。” 姚玉捂着汗巾的脖子,对小太监招手道:“你过来扶我过去,我站不稳。” 小太监见状,赶脚过去,把肩膀给了姚玉靠着,姚玉抬起胳臂往小太监肩膀上靠。 她身后,诸葛荀见姚玉毫不避讳地把手搭在太监肩膀上,心里有一丝莫名不耐地上前阻止,被姚風猛拉下他的衣角,诸葛荀愠怒地回头瞪他一眼,姚風狠狠地给他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警示着。 诸葛荀卸下怒火,转头再看,姚玉依偎小太监身上,慢慢地走远了。他忍不住抬脚欲要跟上去,姚風拽住了他。 “殿下,你关心她太过了。”姚風压低声音,语气十分突兀地透着警告和不满。 “什么?”诸葛荀没料到他对姚玉的态度竟成了姚風嘴里的关心,自己回想一下,不曾觉得自己真关心姚玉,嘴里不服道:“你没看到她脖子上划了两个刀口?” 姚風低声回应,不带感情道:“看到了。” “若失血过多——”他扭回头看向姚玉消失的背影,喃喃道:“她真的会晕死。” “殿下,她怎样,我不关心。”见诸葛荀凌厉地回瞪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眼底透着他不明白此时姚風说话为什么那么冷血。姚風无视他的目光,仍旧一副镇定地公办公事的模样道:“殿下还是担心您自己吧!姚玉只是一个棋子,不足以令咱们担忧。” 诸葛荀知道姚風还在对多年的过去耿耿于怀,看样子他打心底不再原谅姚玉了,心下无奈,回味起来觉得姚風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接着仰头看天叹道:“即使是一个棋子,也要她确保无虞地为咱们做事。”他垂下眼睑回看姚風:“一个棋子,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她是唯一一个最亲近古翼的人。她死了,咱们还找谁替代她亲近古翼?” 姚風低头不语,良久才道:“臣的长姐姚妗会想办法去监栏院看一下她。” “只姚妗一个不够。”诸葛荀又心生一计。 姚風见他又有头绪,便问:“殿下还有什么办法?” “我必须把你幺妹弄到手,这样办起事来比高氏来的更快一点。” 姚風默认地低头,道:“臣会尽一切办法帮殿下恢复大业。” 姚玉被小太监带回了监栏院时,小太监又催促道:“你现在这儿把伤口弄好,过会儿庸总管派人过来——”他话没说完,门被人踢开了两半。 来人正是庸公公,庸公公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朝身后挥了挥手,两边站出两个太监走进来时,小太监上前对庸公公弯腰拱手,谄媚笑道:“庸总管您说来就来了,奴才正跟余副总管——” 庸公公掰开他身子一边儿站着,见姚玉坐在杌子上没坐热乎,又见她脖子上被汗巾围着,上面刺目地红痕,他昂头不带一丝感情地道:“陛下传你现在过去问话。”也不关心她伤得重不重,直接给他们使了眼色。 那两个太监架着她跟随在庸总管身后,拖了出去,庸公公听到姚玉疼得嘴里“唧唧”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地道:“忍着点,到了陛下跟前,陛下问什么,你就如实说。”他情不自禁地扭头看她痛得眉头拧一块了,便回过眼神,继续朝前走道:“只要答得好,陛下这会儿心情要是好一点了,许你养伤几日。” 时间来的如此之快,姚玉和庸公公无法叙述方才惊心动魄的事,二人心照不宣地朝前走着,一转眼到了钦安殿。 姚玉膝头一点地,身子软趴在了地上。 君主叉开大腿,一只脚撑在软榻上,胳臂搁在膝头上面,另一只脚蹬在下面,脸侧对着她,眼尾朝她冷凝过去,嘴里不经意流出玩味道:“问得如何啦?”他眼角轻飘飘掠过她脖子上的红印,触目惊心的鲜血染红了她白汗巾。 姚玉有一阵不知君主问得什么意思,转头看向庸公公,而庸公公只敛神正肃地站在那里,一点启示都不透露给她。 “奴才愚钝......”她说一句话,脖子上撕裂地痛一下,便吸着口气问:“请陛下指点一下奴才。” “你呆在那儿那么长时间,就没从那贱人身上问出点什么吗?”君主瞥回一眼,身子微微后倾,背后自然而然地依靠在软枕上靠着,手里把玩珠串,穿在食指上一圈一圈的。 看来,郑夫人的事,他并毫不在意,更不关心,姚玉疑惑,后宫美女如云,君主心里到底真心宠爱哪个。花氏曾经是他多么心尖尖上的人,现在他人头落地,君主都不觉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