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茅屋和院子,阳光似乎暗了下来,姚玉这才抬头看到了天际中一抹夕阳红,璀璨如红霞,衬着白云变成羞涩通红得像小姑娘,围着红彤彤的夕阳不敢散了去。 “余姑娘,听你叫印副总管他的大名那么热络,印副总管果真见过余姑娘你吗?”走了一段路,容嬷嬷见只有姚玉,她身边没有诸葛荀和姚風,便壮着胆子看她走得似乎很轻快,问了一句。 姚玉没注意到容嬷嬷走道的时候,目光直白地看着她,也察觉不出来她说的印副总管与她热络的词是故意说出口让她难堪的,于是她目视前方,呼吸了外头有那么一刻的自由空气之后,才心不在焉地道:“对呀,我跟他很熟。” 她这话一出口,容嬷嬷看到她表情上似乎比谈到诸葛荀的时候,聊起印伦时,脸上更红扑扑地洋溢起来,心下顿时不爽。 “这么说,印副总管与余姑娘你还有那么一段姻缘?”容嬷嬷心里气鼓鼓的, 脸上却依旧挂着微笑地问道。 “姻缘这个词对我和他不太恰当,应该说缘分吧!”姚玉说了一句,才感觉不对劲地扭头看向容嬷嬷满脸堆笑的样子。 “哦,缘分跟姻缘也是一样,这么说印副总管对余姑娘你是有了那个心思了,所以余姑娘现在过去的时候,不像昨日去见贾总管那样神情紧张兮兮的。”容嬷嬷直言不讳地望着姚玉错愕的表情。 “呵。”姚玉被她说的话气笑了,摆手道:“容嬷嬷你误会了,我和印伦不是你想的那样。”顿了下,见她还一脸不相信,姚玉继续道:“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太监,容嬷嬷你说呢?” 容嬷嬷却摇摇头道:“太监虽然不是男人,但到底之前老早就是个男人了。就拿咱们婢女院子里的兮儿,她从前跟印副总管打过照面之后,她便对他念念不忘了。” “嚯,还有这样的事!”姚玉仿佛听到了劲爆八卦,脸上有一点讶异地兴奋起来,然后低头沉思地摇摇头,道:“我记得她好像对周公公有点那个意思,这么快又转回到印伦身上了呢?” “还不是印副总管做的官大,太监做大官的,尤其做庸总管那种大官,哪个宫女不爱。”容嬷嬷道。 姚玉忽然记起来自己做副总管的时候,身边也围着这么些个对她产生崇拜和爱慕的宫女们,其中不乏贞昭仪也青睐过她。 想起往事,无奈尴尬地笑跃上了她脸上,道“要不要用我给她和印伦拉个红线,让他们两个处处看看?”姚玉自告奋勇要当媒婆。 不是姚玉讽刺兮儿,容嬷嬷都说了,有的宫女子们不在乎嫁的人是太监。 这回换容嬷嬷错愕地张了张嘴,好一会儿问:“不是你和印伦两个人互看对眼了吗?怎么还拉上兮儿了,你想让兮儿做侍妾,你来当大房?” 姚玉听容嬷嬷说得越来越离谱,眼神不自然地眯了眯,无奈地气笑道:“哎哟,我说容嬷嬷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与印伦看对眼了!”容嬷嬷一脸不相信,姚玉嗔笑地摆手道:“你别乱想,没有的事!” 容嬷嬷仍旧一脸狐疑地睨了她两眼,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眼看快到了婢女的院子了,姚玉忽然停住不往前走了。 容嬷嬷在前面走了两三步,忽地回头见姚玉站在那里不走了,问:“余姑娘走啊!” “等等。”姚玉抬手制止了一下,望着婢女院子里问:“印伦就在太监院子里吗?” 容嬷嬷点头,不以为然道:“那可不,婢女院子里的宫女们也都到前头太监院里聚集了呢,就差你和我了!” 本以为姚玉听完她说的话,就会乖乖地走进去,谁想她往另一方向走,边走边道:“等等,容我想想对策。” “这还用得着你想对策嘛!”容嬷嬷不耐烦地看着姚玉抬手一把发顶上的旧得脱一层皮的木簪拔了下来,青丝即刻倾泻而下,盖住了她的脸庞,显得她小脸如巴掌大,玲珑小巧,惹人怜爱,“哎,你干嘛把头发弄散了啊!”容嬷嬷叫着,心里琢磨此刻姚玉是不是又开始搭哪种狐媚子的戏台勾引男人了呢! 散了青丝露出楚楚动人还不够,姚玉往周遭寻找了一圈,盯住了婢女院子外的井口,旁边还立着打完水还没提到院子里的水桶,她三两下走过去,伸出素手就往桶里撩起水,往脸上扑去,顷刻间溅起了一圈水珠子,湿着手又着重在眼睛上面捂了捂,抬头向容嬷嬷,问道:“你看我眼睛和脸上像不像刚刚哭过的?” 容嬷嬷不耐地瞟了她脸上一眼,心里骂着:果然会作妖的狐狸精,这么一折腾,是个男人都上她的当,比高氏还会耍手段! “像。”一个字,她不悦地瞥回了眼去。 “哎哟,容嬷嬷我知道错了嘛!”姚玉眼神一转,眼角妖娆地媚色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