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满疑惑,脱口而出道:“八个月后、还有孙儿这话作何解释?” 见她不解,沈素娥莞尔:“惊鸿你有喜啦!也是快做母亲的人。”也怪她糊涂,方才没告诉惊鸿怀孕这事儿,不然人一直瞒在鼓里了。 怀孕?这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惊鸿一再强调自己没怀孕,沈素娥一直坚持,最后僵持不下不知是谁提出请个大夫把脉。 大夫未等到,倒是来了一位子稀客。 “哎哟,沈嫂嫂,今日前来是向您道喜来了。”说话的是一位妇人,声音尖细刺耳,身材娇小,桃心脸,身着玫红长裙衬得姿容妖媚,三十出头的年纪,面上敷着厚厚的铅粉,不似正经妇人的端庄。 沈素娥见她带着喜帖,一脸得意之相,估算二房是要办酒。 哼,到底是姨娘出身,如今抬了正房也难掩一身狐媚子做派。 这位姨娘名叫姜媚,韩家宗亲有一支在韩琛羽祖父那辈时分了家,当时家里有三子,老大醉心科考,老三一心向武,而老二选择经商。 老大便是韩琛羽父亲韩书均,老二是韩晋中父亲韩书镐。 韩书镐年轻时一心经商,颇为上进,而立之年娶了富商小姐宋莲儿,夫妻二人也算琴瑟和鸣,生意越做越大,待宋莲儿怀孕不久,韩书镐在生意场上意外宠幸了一位窑姐,一失足便被这窑姐勾了魂儿,紧接着便抬回府里做了姨娘,半年后生下韩晋中。 “听闻晋中要娶妻,也不知娶的是哪家小姐。”强压住心中的嫌恶,一边接过喜帖一边敷衍,看也没看一眼直接递给春琴。 姜媚瞧着沈素娥那清高不屑的样子,到底是在高宅里摸爬滚打过的,面上倒也不恼,就等着这句话呢,满脸得意说:“说出来可别吓到嫂嫂,我那未过门儿的媳妇儿是元太守的嫡女元朝云!” 元朝云! 沈素娥一脸不可置信,他韩晋中攀附上这等高枝儿? 这锦城要论最耀眼的男子非她儿子韩琛羽莫属,而女子中,元朝云是公认的翘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体态一副大家闺秀的标准,十四岁时,便经常有媒人上她家,每年元府的门槛都得翻修加固一番。 沈素娥显而易见的惊讶,令她姜媚极为满意。 她儿韩晋中娶的高门小姐固然羡煞旁人,元家一家从政,上到元朝云祖父,下到她哥哥,无不在朝中任职。 结了这门姻亲,她们二房以后在宗门里可要仰起头走路咯…… “那便恭喜你了,只是长幼有序,晋中先怀素一步成婚,在宗族里恐怕说不过去。”沈素娥故意的,自古先兄后弟,二房这些年放肆到这种地步,连宗法也不顾? 姜媚哪里不知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也不是白混的,装作温婉贤淑的样子道:“我在书镐面前提过长幼有别,让他先给怀素说门亲事,可怀素执意不肯,晋中也劝过他哥哥,哎,没了法子,老太太素来疼爱晋中,一听他与元小姐情投意合,忙鼓捣让书镐前去下聘,说是族里要是责怪,她全权承担……” 哼,怀素不肯,府里还有他这嫡子说话的份儿? 早些年可真小看她了,让她如今在二房府里盘踞到这地步,连老太太的心都向着他们。实在可怕,难为她闺中好友宋莲儿最后两年拖着病体与这妖妇斡旋,可怜她独下的一子怀素…… 姜媚又东拉西扯了几句,沈素娥没好脸色与她闲叙,心里向着大夫怎么这么久还未到,她也有些测测不安,希望尽快坐实了怀孕这事儿。 该炫的也大差不离了,姜媚正准备打道回府时,忽然下起瓢泼大雨,沈素娥只好又把人请回客厅。 一盏茶功夫过后,大夫总算赶到了,只不过紧接着又来了一位稀客,此人正是方才话题的焦点——韩晋中。 说来这韩晋中也是好命格,庶子的八字确实嫡子的命。当年宋莲儿生下怀素不满三月,姜媚便揣着六个月的孕肚进了韩家二房府。宋莲儿气结,自此染了心病,平日用药吊着,怀素不到两岁,她便郁郁而终,怀素这嫡子自此更是不受重视,好不容易到了习文认字的年纪,哪知偏偏意外落水,醒来下半身瘫痪,自此便离不开轮椅。 “晋中,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与元小姐有约吗?”姜媚一来疑惑,二来故意在沈素娥面前显摆。 韩晋中自进门便解锁眉头,面露不悦,玄色的衣袖染了雨水黏腻不已,狭长的凤眼里阴冷不耐,姜媚话音刚落,韩晋中愈加无语,冷眼扫了一眼姜媚。 在外人面前说他与元小姐有约,怕是没长脑子,大齐民风虽不似前朝那般开放,但未成亲的官家小姐与男子私会传出去也会败坏名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