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安胎药的事情过后,惊鸿再未见到那位盛家小姐。 想来盛小姐定是误会什么了,而当时的处境也不是她能出口解释的,罢了,他人的情爱纠葛本身与她也并无关系。 “少夫人,再吃两口吧。”眼看惊鸿正放下碗筷,丫鬟小蝶忙劝道。 她是最近新来的,老家世代务农,这两年收成不好,家里揭不开锅,那狠毒的后娘便背着她爹把她卖了,爹爹见到钱后,原本有些愠怒,等看到小蝶后娘贪婪的目光和其他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想说什么也止住了。 就这样,两钱银子换来她一家人的温饱,只是不知,还算不算一家人。 一来韩府就进了少夫人房里伺候,老夫人待少夫人那是没法儿比的好,光每天的膳食的规格就够他们一家十口吃一年的,听府里人说老夫人就等着抱上孙子。 惊鸿“哇”的一声打了个哈欠,随后伸了懒腰,看着半月前还瘦不拉几的小蝶,如今小脸都有些发圆,想来也是个贪吃的。 拿了个鸡腿塞进小蝶嘴里,指着那一桌子珍馐美味:“小蝶,这些赏给你吧。”语气丝毫不容拒绝。 肥厚的鸡腿肉在嘴里肆意开,小蝶早就眼馋得要留口水了,哪里顾得上老夫人那边的嘱托,一炷香功夫,桌上快被她清理了干净。 “呕”看着小蝶吃下那最后一块肥肉,惊鸿不知怎的有些作呕,胃里隐约泛着酸水。 刚准备前来给惊鸿报喜的沈素娥听到惊鸿呕吐的声音,忙焦急地三步做两步跨过门槛往里头走。 “小蝶,快扶着少夫人躺床上。” “春琴,赶紧端来茶水给少夫人漱漱口。” “吴妈子……” 沈素娥一进门便对着下人一阵指挥,神情关切地拉着惊鸿的手问道:“可是犯恶心,吃不下?” “嗯”惊鸿方才确实犯恶心,让她吃肥肉她可吃不下。 “可想吃酸的?”沈素娥继续道。 酸的?惊鸿首先想起山楂糕,确实可以来一份,有些迟疑道:“倒是想吃点山楂。” 成了! 和她当年怀韩琛羽时害喜的症状一模一样! 金孙要降临到他们韩家了,韩家总算有后了! 沈母心中狂喜,脸上克制不住地喜笑颜开,皱纹都爬上了两根。 算算日子,从成婚到现在也一个半月有余,那老郎中开的药准是奏效,不枉她花了百两银子寻的良方。 早上官差送信过来,是一封报平安的家书,她的羽儿在那边一切安好。 正要把这喜事告诉惊鸿,哪知还没进屋,就遇上更大的惊喜,真是苍天待她不薄啊,赶明儿就去庙里烧香还愿! 一旁的小蝶刚收拾完桌子,见老夫人进屋,一脸慌张,生怕看出她吃了少夫人的餐余。 “小蝶,快去给少夫人准备山楂,对了,另外葡萄,李子,酸枣那些平日里三餐过后变着花样儿给少夫人奉上……”沈素娥又对着下人一通交代,没注意到小蝶神色古怪。 惊鸿心想,太夸张了吧,她也没那么喜欢吃酸的,韩母今天明显有些不对劲。 刚用完膳,这个时辰婆婆应该在午休才对,跑来这里是干甚?她瞧了沈素娥一眼,只见沈素娥手里攥着纸,直问那是何物。 “嘿,你看我啊,高兴得糊涂了,把羽儿写的家书都忘了,”沈素娥忙摊开信件放在八仙桌上,“我来正是想告诉你羽儿他在那边安好,你也放宽心些。” “行简一切安好,望母、妻勿念。”惊鸿心中默念着信上所书,想来这少年还未及弱冠年,短短几字,却写得潇洒游龙,笔力遒劲。 行简,应是他的字。 沈素娥拿起手帕拭了下眼角,隐约看有些水迹,脸上依旧挂着笑:“行简,这字是羽儿父亲给他取的,本是待他成年加冠后再给他题赐的,没想到他父亲早早病逝,只剩下我和他相依为命,现如今他中状元、娶妻,若说他弱冠之年,成年加冠男子也没几个有他那般成就,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我想的要成熟。” “……” 泪如丝线滴落,每次想到亡夫和这些年的羽儿,便克制不住自己,其中的心酸苦楚无人知晓。 见她在自己面前真情流露,惊鸿不知如何安抚,想来这些年最难熬的便是这位母亲,可怜天下父母心。 “好在如今一切都好了,等羽儿平安归来,等你八个月后诞下韩家的孙儿,为娘便心满意足了。” 八个月后?孙儿? 等等! 话锋一转,惊鸿立刻捕捉到关键字,一张芙蓉鹅蛋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