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天地去,乐府无渡辞。 箜篌悲辛泣,绝弦怎安时? 18:50,□□旅社门开了,是艾伦-他一副远行者的形象。天涯背包,离思毛衣,故人长裤,右手拖着个归翼旅行箱。他左手还拎了几瓶酒:“我得再见见委托人,别酒相送万里为邻。” 五人不知所措,将他迎了进去,忙着归置桌椅安放杯盘。等到诸事停当,梅半法拉过艾伦,大家分宾坐下。彼此寒暄了几句,一杯杯喝着闷酒,绿岸依稀,长长的水带迷波粼粼。 望着那些欢笑着的路人,甄洁问道:“你还好吧?”艾伦醉熏熏的:“不怎么好,打输官司丢掉差事。”随后,他讲起许多法律趣闻,但没一个讲到底,五人坐着,听着,笑着…… 等到打开第三瓶酒,一个小时才喝了1/3,现在艾伦完全醉了。无精打采,酒杯笃笃敲击桌面:“我是个无能的律师!”这当儿五人齐齐停下,愣愣瞧着他,他们的眼中尽是感激。 艾伦继续嘟哝着,相德美噙着泪说:“不,朋友们,你从他身上学到了什么呢?”“你教会我善良”“你教会我勇敢”“你教会我坚持......”正直,智慧,慷慨么,唯愿一颗赤子之心啊。 艾伦自忖此事一了,他即会离开厄玛市,从此风尘行旅,间关千里,日后未必再能相见。他生怕五人日后为钱所扰,走入歧途。他谆谆相诫:“的确,人类总是相互亏欠,巨额赔偿金将压弯你们的脊梁。你们要以真理相劝,要以忍耐互勉,的确,伴随困难而来的是意志。”五人如何不懂他言中之意,点头应允。艾伦转头望着五人,神色甚是嘉许:“说话算话哟,否则我就告死你们!” 斯文,斯文...... 酒意象沉重的铅块压在身上,梅半法闭上眼睛,头靠在枕上。恨意在虚空中蔓延,他梦见什么悄悄地潜入。在某个被诅咒的地方,很多声音在呼唤梅半法-全都是饱受折磨的存在,脸部白得象纸…… 空洞洞的,孤零零的,信不信由你。梅半法一直处于半睡的状态,极不安稳,痉挛很厉害。那些存在窃窃私议:“如果有诚心,他早就该出现了”“你就这点耐性啊?他会来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伙送客离开。行行白杨怨别,片片橡林凭眺,弯弯坡地为情,远远近近都在表述悠悠的别绪。艾伦挥挥手:“我该离开了。”他放弃厄玛市的所有一切,去辛西娅市找新工作。 他准备在那里重新开始,走出几步,艾伦回头一笑:“如果一点出息没有,莫澈淡,你就安安心心写网文吧。这种职业,总比偷东西强吧。”目中充满智慧的光芒,嘴角的微笑对什么都不在乎。 是他,是那个律师,毒舌得有趣,洒脱得可爱。 三天后,“律政风波”已是众所周知。所谓的审判走了,人格化的社会批判又来了,“判罚”已经不存在了,“罚”却还存在。不妨说,五人霉运连连,很快,婺女生物实验室寄来了辞退补偿。 说是人事部门的集体决定,□□五人组已不是那里的人了。因为工作时限不满六个月,只有可怜的半个月工资。恰巧,他们收到了法院催缴通知:三月内依法履行处罚决定...... 前述是有缺点的行政处罚,缺点便是寡情无度,它会发生某种偏差-一罪二罚。现在,□□五人组窘极了,因为不工作就付不出赔偿金。但他们不愿向席九歌求情,究竟还是老实,以为被撵走是因为婺女生物实验室有原则。 最终,他们在这项决定下屈服了。其实,这事席九歌并不知道,她正在明塔卡理工学院讲学。糟糕到那种地步了吗?的确,来到厄玛市已然很久,现在的状况是最糟的。 五人到处找零工,你要知道,厄玛市失业人口高达150万,这苦地方确成问题。因为被限制出市,他们也不能外出打工。警察无处不在尾随,随时都在窥伺,他们时时使人心慌。 原本还剩了一扇半开的门,从那门里,过去随时可以渗出偏见,现在门快堵死了。警察说:“假使走出厄玛市一步,我就逮捕你们。”他还挤眉弄眼:“你俩又年轻又好看,应当有法子还钱的。” 而且,银行也不让他们贷款,五人只得排队领救济金,打几份工。虽然银行卡赚进一些钱,这一点钱远远不够,它总敌不过自动划扣。因此卡里永远没有余款,苦到一点欢乐也没有。 凌晨4点50分,天色尚未见亮,许多“资深“零工扎堆赶来。「蚁丘」劳务市场的徽章是金色蚁窝,全体工蚁都要劳作。一伙人操着各地口音,三三两两聊天,但他们并不专心,眼角余光扫视着过往车辆。 有I-car12辆戛然停下,降下车窗,老板喊叫着:“APP线下推广,你们要学会分辨奶牛和牛奶,我担保不跟什么导演、富商吃饭!”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处,听那人的口气,梅半法打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