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大年初一,苏紫萍睡了个大大的懒觉,日上三竿才起床。 反正又不让她去祠堂祭祖,她才不要去族中和媳妇婆子收拾猪头肉。 族中人知道她赚钱能力强,加之给族中回馈了不少利润,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会主动去为难她。 腹中空空,苏紫萍翻身下床,打算去小厨房找点吃的。 粥没喝两口,碰巧苏河政与顾南言回来,两人衣着款式类似,素净的不行。苏河政表情如常,顾南言一见到她,白净的小脸霎时通红。 苏紫萍尚且不知道顾南言脸红什么,她的注意力都被顾南言的穿着吸引走了,“小顾也去祭祖了?” 这是她苏家的祖宗,不是他顾家的祖宗,没听说谁家女婿祭拜老丈人家祖宗的。 顾南言一愣,万没想到苏紫萍酒醒之后第一句话竟是这个,而且脸不红,心不喘,跟他的脸红狼狈全然不同。 苏河政见顾南言沉默,以为他不好意思,便主动说道:“南言是咱们景县城有史以来第一位解元,几位族老与有荣焉,特准南言去祠堂祭拜祖先,告慰祖先之灵。” 苏紫萍不置可否,“搞得跟什么荣誉似的,那群老家伙们,怕是忘了成亲时怎么难为小顾的了。” “萍儿慎言,让族人们听到又该说你不懂规矩了。”苏河政故意板起脸。 “您不说谁会听见?” 苏紫萍吐了吐舌头,眼光瞥到顾南言,蓦然顿住,“小顾,你唇角怎的破皮了?” 顾南言还在一旁暗自懊恼,听得苏紫萍点名,不由浑身一激灵,脸上浮现几分茫然,“什么?” 苏紫萍皱了下眉,走到顾南言身边,两根手指掐住他的下巴,不顾顾南言窘迫的眼神,在他唇边点了点,“这里,是不是天气太干?等着,我去拿香油给你抹抹。” 说完径直向厨房走去。 苏河政这才注意到顾南言嘴角的小伤口,拍了下顾南言的肩膀,安抚道:“最近天寒气燥,一定多饮水…你跟萍儿多待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回族中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顾南言忍住心下懊恼,应了声岳父慢走。明明是心上人主动吻他,最后只有他自己惊心动魄一整晚未眠,他的娘子…好像一丁点都记不得了。 苏紫萍再回来时,苏河政已不见了踪影,她将顾南言摁在座位上,拧开香油塞子,用筷子蘸了一些,微微俯身,向顾南言嘴角破皮的地方点去。 两个人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呼吸交缠到一起,顾南言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少女的眼睛,盼望她能记起些什么。 “诶?你的伤口好像不是因为干裂,更像被咬破的…”苏紫萍涂了两下觉得不对劲,没有注意到顾南言逐渐发沉的眸子,兀自询问:“小顾,是不是因为读书压力大?” 会有这种情况,以前临近期末考试,她精神紧张就会抠手指头咬嘴唇,破了皮都不自知。 苏紫萍猜测之余,手腕忽地被攥住,再看顾南言,眸光闪烁似有挣扎,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苏紫萍更加迷惑,“小顾,你怎么了?” “蹭”地一声,顾南言猛地起身,头撞到苏紫萍的下巴,苏紫萍疼得哎呦一声,不明所以看向他。 顾南言深吸一口气:“昨夜来了个女妖,可劲地魅惑我,许是梦中咬破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怎么的,苏紫萍竟从那语气中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女妖?苏紫萍倒抽一口凉气…不是…春梦吧? 这么一想,苏紫萍竟有些吃味,那女妖可有她好看? · 新年过后,酒楼要筹备营业,顾南言也要准备进京赶考的东西。 最主要的是一辆好马车。 从景县城到京城三百公里左右,坐马车大概花费半个月。到了之后还需要花时间安顿,顺便结交一些朋友,满打满算也要腾出一个月的富余。 苏紫萍自从坐过齐太傅的马车后,再也坐不惯硬邦邦的破木板,为了让顾南言舒服些,先是去了布店找人做了上好的软塌, 又请驿站快马传信,安排河间府的酒楼去买最好最快的马,待到顾南言行至河间府,便给他换上。 立春时节,顾南言从书院又回了一次家,带上苏紫萍为他准备的行囊,选了最近的吉日出发。 苏紫萍一直送他到县城的界亭处,上次顾南言正是在此处送她前往河间府。 “小顾,京城那地方,咱们人生地不熟,一切你多珍重…到了河间府歇个脚,酒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