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难见过索萨的武功家数,知道烈阳神功纯以阳刚之力压人,以硬碰硬遇强更强,自己凭借太极刀法以柔克刚虽不至落败,百余招内分不了高下。 阿莲持着峨嵋刺绕身游走,稍有不防就撒出七绝毒针,如若牛皮糖极其难缠。 徐国难意在侦缉刺探,情报既已得手不想与索萨拼个你死我活,当下避实击虚不理会烈阳神功,十招之中倒有七八招击向阿莲。 索萨见阿莲在旁边碍手碍脚,威力绝纶的烈阳神功无法任性施展,横了一眼厉声喝道:“阿莲,还不快些下去救人!” 阿莲见索萨对自己凶言厉色,丝毫没有温柔情意,目光时不时瞟向坐在礁石上的朱宜萱,关怀神色见诸言表,妒恨之下不由地更加伤心欲绝,咬着粉唇一言不发,持着峨嵋刺只是冲前狠刺,悲怒之下招数更加散乱,好几次险些伤在徐国难刀下。 索萨见状大吃一惊,他对阿莲与朱宜萱都是情深意厚,哪能让她伤在徐国难手里,何况阿莲是妈祖神教在东宁府的传教护法,偷运弹药皆需由她负责,若是出事阿爹必定见怪,急忙抢步上前护住阿莲,正想使出狠辣招数击向徐国难,蓦地听到礁石那边响起凄厉惨叫,黑夜中听得格外分明,竟是欧孛齐的粗哑声音。 索萨听在耳中大吃一惊,担心朱宜萱遭遇意外变故,斜眼瞥视见朱宜萱已不坐在礁石上面,惊慌之下再也无心对敌,猛击一掌逼退徐国难,转身飞奔冲向礁石。 阿莲听到惨叫也是一呆,持着蛾嵋刺转头回顾,瞧见礁石上面没有坐着朱宜萱,眸光竟是微现喜意。 徐国难听到凄声惨叫也是略感诧异,见有机可乘当即闪身疾退,如同铜丸激射瞬间消失在黑暗深处。 阿莲回过神来,见徐国难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晓得孤身一人追赶绝不是敌手,踟蹰片刻持着峨嵋刺跟着返回。 索萨牵挂朱宜萱安危,拔足飞奔来到礁石旁边,见欧孛齐三人倒在地上哼哼叽叽动弹不得,浑身上下却无伤痕,原来都被暗器击中穴道。 朱宜萱却已影踪不见,索萨皱着眉头施法解穴,三人中的穴道力道都是甚浅,不多时就被解将开来,一问才知朱宜萱前去追赶敌人。 料不到“刘国昌”居然暗中伏有帮手,索萨心中惊疑不定,晃亮火折仔细察看三人伤势,见欧孛齐等中的都是沙滩随处可见的鹅卵石,想是敌人随手从沙滩捡拾射出,欧孛齐等虽然伤口乌青却无性命之忧,当下稍微放心,询问何人发射暗器。 三人面面相觑,都说腰间忽地一疼,就此倒地不能动弹,谁也没瞧清敌人面目。 索萨心中微凛,欧孛齐三人武功低微,想要点中穴道不是很难,然而黑暗之中偷射鹅卵石,远隔数丈击中要穴,却又不被敌人察觉动静,这份功夫可是高明得很。 察言司特工人才济济,看来日后行事还要小心为上,切莫阴沟里翻船误了举义大事。 阿莲赶将回来,听了三人述说皱着眉头四处察看,在沙滩上来回转了好几圈,蓦地叫道:“大哥快些过来,这里有脚印。” 四人一齐奔过去察看,果见数丈外的礁石后面隐隐有着细小脚印,浅浅通向芦荻丛中,显是敌人躲在后面发射暗器,然后逃入芦荻丛中。 欧孛齐见脚印细小宛若绣花鞋,吸着鼻子用力嗅了嗅,高声叫道:“他奶奶的暗箭伤人的原来是花皮小娘,啥时候花皮小娘也有如此厉害暗器功夫,欧孛齐日后——” 话未说完就觉阿莲冰冷目光望将过来,在脖颈上面绕了绕,欧孛齐陡地生出寒意,忙缩紧脖子嘿嘿嘻笑不再吭声。 汉人曾经说过,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阿莲可是会使蛊虫的蛊婆,欧孛齐大度不与她计较。 索萨低头细细察看,见细小脚印前窄后宽,确属女子无疑,不知怎地脑海蓦地浮现徐淑媛娇俏身影,想了想又觉绝不可能,摇了摇头强行驱赶出去。 阿莲不知想起了什么,转动眼珠若有所思,半晌没有言语。 众人站在沙滩上面面相觑无计可施,冷风吹来遍体生寒,黑暗之中传来不知名虫兽的鸣叫,均觉黑暗深处处处隐伏敌人,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索萨不放心朱宜萱孤身追敌,沉吟良久吩咐阿莲守护欧孛齐诸人安全,自己亲自赶去接应。 阿莲站在礁石旁边瞧着索萨的高大身影没入黑暗深处,芳心酸酸甜甜不知啥子滋味,板着俏脸对谁都不加理睬。 王老实旭烈瞟见阿莲面色不善,闭紧嘴巴躲在远处不敢招惹,欧孛齐却没有眼色,疯疯颠颠讲起阿莲的童年笑话,惹得阿莲横眉瞪目气恼万分,恨不得一个耳刮子扇将过去。 沙滩上虽然站着四人,阿莲却觉得自己孤身独处,说不出的寂寞难受,泪水顺着面颊不知不觉淌落在沙滩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