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道担心葛明礼反悔追赶,双手持桨使劲划船,不一会小艇就已驶出数里,再也瞧不见三桅帆船的影子,方才慢慢松劲缓下船速。 这时黎明前的黑暗渐渐逝去,远处天际依稀现出淡淡鱼肚白,小艇在波涛中起伏不定,陈万道抬头望向坐在艇尾的陈万婉,见她黄衫胸口有着小团血迹,与绸裳差不多同样颜色,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失声惊问道:“万婉,你受伤了?”陈万婉轻嗯一声,漫不在意道:“婉儿想不到葛明礼的内功如此深厚,与他对了一掌受了些许轻伤。”她在旁人面前都是自称万婉,惟有与陈万道独处时才会自称婉儿,算是兄妹之间不言自明的默契。 见陈万道脸上满是担心神色,陈万婉心中莫名一暖,竭力装出浑若无事模样,笑嘻嘻道:“大哥莫要担心,婉儿上了小艇立即服下伤药,已经运功行气再也无碍。”陈万道稍微一想已明其理,陈万婉用噬心丸挟制葛明礼不敢动手过招,论起真实功力比葛明礼要差上不少,猝不及防接了一掌已受内伤吐血,黑暗之中瞧不出来,直到如今天明方才发觉。 虽然陈万婉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行若无事,但陈万道与陈万婉自幼玩耍感情深厚,见她受伤吐血哪能放得下心,急忙伸手入怀取出粒洁白丹药,递将过去道:“这是临行前爷爷特地给的雪参丸,治疗内伤最是见效,你快些服下免得拖延加重伤势。”雪参丸以高丽国长白山出产的千年雪参为主药,调配多种珍稀药材炼制而成,南洋陈家虽然财雄势厚也不过藏有十余枚,陈兴华担心陈万道途中出事特地给了一枚以济缓急,见陈万婉受伤吐血哪能不立即取将出来。 陈万婉师门自有救命灵药,下了小艇立即服下已保无虞,见陈万道取出雪参丸毫不吝惜,心里也不自禁感动,摇头道:“婉儿早就服下伤药,大哥莫要浪费雪参丸,留着以后以防万一。”低头向雪参丸瞟了瞟,见丸药如同珍珠大小,洁白无暇芬香扑鼻,嗅入鼻中精神不自禁一爽,抿嘴微笑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雪参丸,爷爷怕我顺手牵羊偷偷窃取,防贼般从不给婉儿观瞧,今日总算见到了它的真实面目。”听到这话陈万道也不禁莞尔,南洋陈家子嗣虽然众多,然而阳盛阴衰孙辈惟有陈万婉是女儿身,因此自幼独得陈兴华宠爱无所不从,只要瞧到中意物事千方百计总要弄到手方肯罢休,陈兴华被她进屋偷拿得怕了,珍稀物品全都锁好不给观看,生怕陈万婉动了贼念来个不告而取。 强把雪参丸硬塞入陈万婉手心,陈万道郑重道:“雪参丸治疗内伤最是灵验,你受伤吐血还是把它服下,早日痊愈大哥才能真正放心。”手指相触陈万道感觉陈万婉掌心柔软温热,禁不住一阵气血翻涌,口干舌躁蠢蠢欲动,心里暗自感觉奇怪,自己与陈万婉自幼玩耍从来没有男女之防,成年之后交际往来也经常逢场作戏,不算没见过风情的情场雏儿,怎会如此经不起诱惑,竟会对堂妹也心生绮念,难道自己是见到美女就想上床的无耻色狼? 他不知降头术有一门极厉害的媚惑功夫,只要施展就能让对方意乱情迷难以自主,与妈祖神教的天狐魅术不相上下,陈万婉师父传授见陈万婉修习降头术极有天份,便把媚惑功夫也传授与她,陈万婉自然不会对大哥使出媚惑功夫,然而一颦一笑自含风情,让陈万道不知不觉中毂,血气方刚更加难以自持。 陈万道不晓得其中缘由,只道自己多日不近女色心荡神驰,心中暗生警惕赶忙缩手,瞧着陈万婉把雪参丸塞进红润小嘴,从腰间取出绣花水囊仰颈喝了几口,晨曦映照下红唇玉颈更增明媚,只瞧得陈万道面红耳赤更加蠢蠢欲动,他不动声色挪后数尺,哑着嗓子问道:“万婉,你怎会暗中跟到这里,事先有没有告诉爷爷?”陈万婉慢然斯理把绣花水囊挂回腰间,向陈万道翻了个俏巧白眼,仿佛嘲笑他明知故问, “事先告诉爷爷怎会放婉儿走路,不过大哥尽管放心,婉儿行前告诉爷爷要到暹罗玩耍,一两个月归家不得,没人会发觉婉儿偷偷跟随大哥来到琉球。”陈万婉生性喜欢游山玩水,幼时经常由陈兴华携带外出游玩,长大之后独自行走江湖,她聪明机警武功不弱,无论遭遇何种险境都能安然脱身,家人虽对大姑娘独自行走江湖着实不太放心,难以管束只能无可奈何,陈万婉无法无天变本加厉,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逍遥在外。 她前些日子跟随海船前往东帝汶游玩归来,知晓陈万道秘密前往琉球报讯传信大喜过望,立即寻了个借口暗中追赶出来,偷偷跟在陈万道身后冷眼旁观,待到陈万道中计被俘方才出现救援,想要出其不意给个大惊喜。 陈万道对此早有预料,哼了声转换话题问道:“你啥时候成了百变神偷,大哥怎么从不晓得?”目光炯炯望向陈万婉,陈万婉却没有理睬陈万道的问话,俯身轻轻触碰冰凉海水,赞叹道:“大哥,你不觉得清晨的大海清澈透明分外迷人,婉儿感觉如同偎依在母亲的温柔怀抱,暖洋洋的真想就此宅到地老天荒,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永远不用记挂人间的忧愁烦恼。”说着从袖袋取出绸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