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清与劳逊深夜密谋想要设法促成清英同盟共同对付日落西山的荷兰帝国之际,潜伏琉球海域伺机而动的岛津太郎也没有闲着,暗中筹谋想要以明郑为跳板入侵中原,实现丰臣秀吉未曾成功的奉天皇定都北京美好画饼。 倭国地僻民贫资源匮乏,若要发展壮大必须移民大陆,依托中原富庶物产实现一统远东称霸世界的勃勃野心,倭国权贵历来分为北上南下两派,北上派主张以高丽为跳板侵略中原,南下派想要依靠倭寇先行占据江南财赋之地,效仿朱元璋北伐中原一统华夏,两派明争暗斗相持不下,倭国关白丰臣秀吉是坚定的北上派支持者,削平群雄统一倭国迫不及待派遣军队入侵高丽,当众喊出奉天皇定都北京的口号,最终刺激万历神经派遣精锐军队援朝抗日,把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倭国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丰臣秀吉也因此染病去世,老狐狸德川家康趁机崛起战胜群雄,在江户建立德川幕府后定下闭关锁国国策,自此北上派消声息鼓,再也不敢有所动作。 眼见北上派兵败失势,以萨摩藩为首的南下派立即占据上风,倡言先行出兵占据琉球、台湾,以此为跳板侵略江南定都北京,移民中原称霸世界,无奈历代幕府将军始终遵守祖训,闭关锁国不问外事,除了吞入肚里的琉球暂时不想吐出外,对中原大地竟是不管不问,不肯趁着满清入关天下未定借口出兵援明,趁机扶持傀儡占据华夏,让倭国的有识之士无不扼腕长叹,认为无能德川幕府丧失了百年难遇的大好良机。 如今满清鞑子已经坐稳江山,想要扶持傀儡占据华夏希望日益渺茫,然而萨摩藩新任藩主岛津久寿还是不肯死心,依旧想要完成先辈的未竟心愿,他刚刚坐上藩主宝座势力还不巩固,萨摩藩内部不少权贵特别是前任藩主夫人竹井忠雅还在明里暗里与他作对,驻守琉球的桦山家族也不肯听命,岛津久寿只得暗中派遣堂弟岛津太郎秘密潜入琉球海域,想要趁着明郑内乱扶持延平郡王郑克塽为傀儡,借用反清复明名义发兵北伐,实现奉天皇定都北京的狂妄梦想。 岛津太郎懒洋洋靠坐在椅上,不动声色听着加藤大信的禀报,“按照主公的吩咐,俺派人前往各处秘密联络,听说主公允许他们衣锦还乡回归大和,都是答应奉主公为主听令行事,如今已先后聚集了两千多人……” 听到两千多人站在岛津太郎身后的侍从清源嘴角微撇,鼻孔轻轻发出冷哼,声音虽轻却被耳目灵敏加藤大信听得清清楚楚,糙面怒色一闪即逝,低着脑袋继续述说。 “宫本泽一如今怎样?” 岛津太郎眯缝眼睛对两人的小动作似乎没有发觉,听加藤大信唠叨不休微感不耐,忽地插嘴问道。 听岛津太郎问起宫本泽一加藤大信微微一怔,他与宫本泽一是多年的老对手,哪愿岛津太郎把宫本泽一招揽摩下自找麻烦,想了想道:“上次西洋红毛鬼把宫本泽一当成炮灰突袭首里港,宫本泽一虽然侥幸逃脱手下却是死伤殆尽,感觉心寒不愿再回到巴达维亚受气,如今占据了座荒岛苟延残喘,如果主公下令俺亲自带人把宫本泽一老小子的脑袋给您拧来当球踢。” 想到能够亲手杀掉明争暗斗多年的老对手,加藤大信胸潮澎湃呼吸急促,手按刀柄杀气毕露。 岛津太郎把加藤大信的凶狠表情瞧在眼里,他在鹿儿岛权贵中间周旋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两面三刀,自然明白加藤大信的异样心思,坐直身子哈哈笑道:“宫本泽一不管怎么说都是大和人,自然要让他为大和民族的崛起出份力气,清源——” 他微微转头唤了一声,站在身后的清源倏地闪到前面恭声听令,身手迅捷就连做惯海盗的鬼刀加藤大信都是微微一惊,赶忙向后退开数步,就听岛津太郎沉吟吩咐道:“明日你持着我的信物到宫本泽一那里走一遭,就说只要他答应返回巴达维亚潜伏听命,日后功成可以重返大和列身华族,否则就要发兵征剿杀得鸡犬不留。” 说到鸡犬不留岛津太郎声音冷厉,清源脆生生答应一声,身子一个回旋又站到了岛津太郎身后,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 加藤大信听得大惑不解,抓了抓脑袋疑惑问道:“主公,您要宫本泽一返回巴达维亚干嘛,那帮西洋红毛鬼还肯收留丧家犬?” 岛津太郎嘴角抿出不屑嗤笑,斜睨加藤大信问道:“加藤君,你会下围棋么?” 围棋是倭国国术,男女老幼闲暇之时都喜欢下棋耍乐,加藤大信虽是瞎字不识的大老粗,劫掠之余却也喜欢下围棋,虽然输多赢少却也稍懂,听岛津太郎言语蕴有嘲讽之意,糙脸微红呐呐道:“会下,不过——” 没等加藤大信说完,岛津太郎追问道:“你既然会下围棋,可懂得如何布劫?” 布劫是倭国围棋术语,意指提前落子布局待机而动,围棋高手往往能够下子过程中不动声色布劫,等到对方察觉为时已晚,加藤大信性格暴躁下棋喜欢直来直往,哪有耐心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