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清领土,本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难道还要向刘国轩事先请示不成?” 刘俊虎闻言默然,海峡中线只是明郑与满清约定俗成的停战界线,双方都不曾形诸文书,眼下鞑子势盛公然挑衅,明郑水师不敢出海驱除已是棋输一着,言语争辩更是自取其辱,他声称奉使前来本非奉命,既已传到懒得与吴英作口舌之争,不过也不能输了气势,昂然道:“吴大帅既然说出此话,想必是准备与大明水师一战了?” 吴英斜眼瞪视,冷哼道:“郑克塽是前明叛逆,朝廷仁慈才任由他在岛上逍遥自在了那么多年,如今圣天子在位天下一统,本帅上禀圣心下承民意,当然要率军讨平郑逆,收复疆土替朝廷分忧。” 见刘俊虎面色铁青,没等说话续道:“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帅与刘总督早年曾同舰共事,知道刘总督也是难得的英雄好汉,本帅替皇上作个主,只要刘总督能够率领郑家舰队归降朝廷,本帅不仅可以保他不死,而且还能封赏公侯子孙罔替,刘贤侄,说不定咱们也有同殿为臣的那一天。” 朱天贵站在舱口,闻言插嘴道:“吴总镇说得极是,朝廷势大郑家无论如何难以抵敌,俊虎你回去劝说刘总督率领舰队归降朝廷——” 他本是出于好意刘俊虎闻言却是勃然大怒,向吴英啐了一口道:“大明只有站着死的好汉,没有屈膝降敌的汉奸,刘总督光明磊落忠心事主,哪肯跟你们一样成为危害同胞奴颜事主的无耻汉奸!” 他这话把鞑子水师将领统统骂将进去,人人都是面有怒色,只是畏惧吴英军纪森严不敢抢着说话,朱天贵面有愧色低下头去,吴英转头避开唾液,蓦地站起冷笑道:“不愧是刘国轩下的崽,果然有几分胆色,竟敢如此跟老子说话,不怕老子顺手一刀宰了你么!” 刘俊虎亢声道:“俊虎既敢孤身入虎穴,早就把性命抛却,你要杀就杀,俊虎讨饶半句不是英雄好汉!” 朱天贵见吴英面现杀气,晓得吴阎罗已动了杀机,生怕真会下令斩杀刘俊虎,抢着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俊虎这小子虽然说话难听不识高下,却还要借他的嘴回去向刘国轩传话,吴总镇就饶他性命罢。” 刘俊虎向朱天贵怒目而视,道:“哪个要你帮忙讨情,是死是活俊虎全不放在心上。” 朱天贵涨红面孔不再说话,舱室之内针落可闻,吴英深深凝视眼前的倔强面孔,忽地面色转和哈哈笑道:“老朱说得对极,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吴某怎会与小娃娃为难,这就放你回去向刘国轩传话,就说想要降清不妨再派使者过来商谈,想要作战也请早些率领舰队过来,吴某率领大清舰队就在海峡中线相候,盼望能与刘总督叙述分别之情!” 刘俊虎哼了一声,转身大踏步走出舱室,吴英望着他的远去背影,嘴角渐渐现出森冷微笑,挥手示意鞑子水师将领散去,向着朱天贵道:“老朱,你说刘国轩派遣儿子前来,目的何在?” 朱天贵眨巴眼皮琢磨良久,皱着眉头道:“莫非——想要借机试探?” 吴英伸掌在桌上重重一拍,道:“老朱说得不错,海峡中线是约定俗成的停战线,擅自率领舰队越过海峡中线视同开战,施提督派遣吴某率领舰队故意越过海峡中线,意在试探刘国轩态度如何,会不会派遣舰队前来驱逐,如今瞧来刘国轩已甘做缩头乌龟,既然如此吴某过些日子还要率领舰队越过海峡中线操演训练——” 朱天贵也是南征北战的沙场老将,听到这里已经心知肚明,接口道:“待到时机成熟操演就变成实战,直扑澎湖歼灭郑家舰队!” 吴英微微点头,道:“施提督定下的平台日期是在六月,眼下咱们只在海峡中线附近反复操演训练,刘国轩必定严密戒备不敢安枕,待到精疲力竭习以为常,到时——” 他抿紧嘴唇没有说将下去,伸手取过茶杯咕噜噜一饮而尽,阴冷眸光充满了狂热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