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回长安的原因之一。 长安城隐约流传出了几份并不是她所作的诗文。 晏渊歌没有查到线索,只能先想办法销毁这些出现在书楼里的诗稿。 此事初现端倪,只要处理干净不会造成影响,她此行书楼却是为了终止和书楼的交易。 “既然连我的诗稿的真假都分辨不出,以后也不必再合作了。” “郡主……此事是我们疏忽,还请郡主再给次机会。” “那你们能查清楚诗稿是谁送来的?”晏渊歌眯眼看向书楼主事。 书楼主事支吾一声:“这……”若真能查清楚以他们楼主的实力早就查清楚了。 可这事就是查不清楚啊。 “你让我给你们机会,行,那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若是查清楚了,我依然和你们书楼继续合作。”她语气浅淡,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个好脾气的人。 她半年前也是这样的语气和晏凭南说再给他一次机会。 书楼的人和她合作多年,主事们一年一换,但他们也大多也算是了解她的脾性的,也深谙关于她的传言。 可是此刻又难免不懂,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到底她算得上大度?还是睚眦必报? * 大抵是因为四方会馆的事,今日朱雀大街上来往的车马匆匆。 晏渊歌回府的时候路过雀台,她登上雀台远眺朱雀大街。 也不过一刻钟她匆然下楼,快步离开。 回郡主府睡饱以后,最迟明早就要进宫面圣了。 想必今晚她回长安的事就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 晨光穿透郡主府府院里那株高大的梧桐树,晏渊歌刚起床不久,一个面生的小婢正给她穿衣,小婢紧张的不行,而晏渊歌面上神色如常,她身姿笔直修长,直到小婢给她梳发戴冠,她从桌上拿起半串钱给她。 小婢惶恐不安地抬起头来,似乎有些不懂,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她听到一句浅淡的解释:“赏你的。” 而说话的人早已快步走出寝房。 小婢握紧那半串钱币的打赏,盯着郡主远去的身影,她似乎不懂这个郡主为何和传言里说的不一样,第一天侍主叫她诚惶诚恐,可是郡主却和传言里的不一样。 传言中的荆南郡主,她傲慢无礼,她冷硬心肠,她打骂奴仆,很多人都不喜欢她……而那些喜欢她的人,多半是懂些文墨的酸腐读书人。 * 院门外郡主的侍官莺蕊,躬身给她禀告昨晚太傅府发生了什么,刚才宫里来了内官等等。 任凭莺蕊说的如何着急,晏渊歌依旧面色如常。 当莺蕊微抬眸,便能看到郡主双寡淡的眉眼和带着一缕薄笑的唇……此刻她感受到的是一种割裂感,一种主仆之间严重、深刻的割裂感受。 她是五年前从宫中派来伺候郡主起居的侍官,五年前这位郡主刚刚受封年仅十二岁,那一年她十四岁。 五年侍官生涯,她依然不懂这位郡主,一也点不懂。 * 马车驶过朱雀大街,穿过朱雀门,向承天门而去。 至承天门附近,马车突然停下了,颠簸晃动了几下,自然撑着头眯眸打盹的晏渊歌也醒了。 外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但没多久说话的人消停了,对方似是道了歉。 很快车轮转动的声音传来,对方的车辆穿过承天门扬长而去。 适才发生了什么晏渊歌也没过问,只是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的掀开车帘看了一眼。 她只是察觉到刚才说话的那个车官汉话略显生硬,那车中坐着的便只能是漠北来的使臣了? * 中朝太极殿。 皇璀六年之后陆续有女官登临太极殿与大臣共事,因此太极殿侧殿设有议室有女官及宗室在此听政。 晏渊歌刚进议室,一道目光向她投来,她看向那人微低头行礼,此人是皇上刚册封不久的林贵妃。 这一刹那,晏渊歌宽袍大袖下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说不上是什么感触,只是恍然间有一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悟。 说来,她几乎是看着此人一路从才人到贵妃的。 五年前晏渊歌受封郡主以前,林贵妃一直是林才人,她应该是做了许多年的才人,却在晏渊歌受封郡主那一年成了贵妃。 林贵妃便是三皇子李齐的生母,而李齐是大业所有皇子里,唯一能让晏渊歌能称赞一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