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两位恩人。二哥,你几时为我引荐引荐?不然我心中难安。” “不必多想。”柳仲义宽慰道,“这些年来你为国师遴选道子,兢兢业业,并不差口头那点子感谢。不若这样,等此番抓回叶不秋,我定给你记上一功,届时携你上京,让你在两位国师跟前露个脸,可成?” “那再好不过了,”柳叔节笑道,“小弟先在这里谢过二哥。” “你我兄弟,何必客气。”柳仲义摆摆手,“若无他事,你可自回。” 柳叔节告退。出了门来,笑容就冻结在嘴唇上。他捏紧手里的画像,往西院走去。花非仪悄悄跟上。他走回西院,招了招手,在院门口值班的小厮就迎了上来:“三爷,有什么吩咐?” “把惊风牵出来,我要出城去。”柳叔节又道,“再通知二队的人集结,先去关山,等我命令。”说完就进了屋内。 那小厮应了声,就将马厩里的惊风牵了出来,留在院中。随后又急匆匆跑往东院,准备去传达命令。他边走边在心里埋怨:“三爷可真怪,一家子都住东院,偏他一个人要住这简陋的西院,累得我两头跑……” 柳叔节在屋内呆了一会,出来就配上了剑。他牵过马,出了院门,来到大街上。翻身上去,喊了声“驾”,马儿就徐徐往城外而去。 花非仪紧随其后,也跟着出城来。 月光下,风声里,树影憧憧,犹如鬼魅。 柳叔节行了一段路,忽然察觉异样,马儿就渐渐慢了下来。他四周望了望,冷冷开声道:“藏头缩尾的,不知是哪路好汉?” 话音刚落,就见正前方树梢上,立着一条黑影,长身鹤立,腰挂双剑。 柳叔节口中“吁”了一声,马儿后退一步,就停在了原地。他抬头望去,打量了片刻,那人蒙着脸,看不出是何人,便问:“这位兄台,何故拦路?” 那人不回,手搭上剑柄,轻轻一拔,两道剑光就在月下一闪——剑出了鞘。 *** 不久前,地下室内。 叶不秋闷咳一声,就慢慢醒转过来。他睁开眼,所见是一片习以为常的黑暗,这熟悉的环境使他误以为自己还身陷囹圄,就又无力地闭上了眼。 然而,在他的手触碰到身上那床被褥时,电光火石间,他的头脑中闪过无数细碎的片段,夕阳、流矢、血迹、尸体,还有……树上一个人。 之后又是无数摇来晃去的画面,他在马上,伏在那人的肩膀上,多年未见的松树、银杏、芭蕉、飞鸟、蝴蝶……一一在眼前划过。 他伸出手想去抚摸,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与自己擦肩而过,不复相见。 再之后呢,是了,他被抱进一间屋子里,那人要给他擦药,拿了条手帕…… 是好人么?怎会呢? 他半支起身子,眼睛在黑暗中逐渐适应,这才看清自己是在怎样的一个地方里。 所躺的位置是块不规整的、切割粗糙的大石头,尺寸不长,他半条腿垂到了地上。显然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用来休息的床榻。 他环顾四周,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这里空荡荡,仅有一条短短的石阶通往上层,出口处被木板盖得严实。不是地牢又是什么?昏厥前他可不在这里。 依着以往的经验,他判断出目前的处境。那人或许是为了他的药,或许是把他当做怪物,总而言之,他又被囚禁了。他的眼神暗了暗,不过须臾,旋即又燃起光来。 他不能再沦为阶下囚。 他还有罪没有赎完。 叶不秋掀开被褥,手扶着石壁,往石阶上走。他走到第三级,脑袋就碰到了出口处的木板。侧耳细听了会,外头寂寂无声。稍后,他尝试着推了下木板,与预期不相符的是,那木板一推就开了。 他微微一愣,感到些许意外,但很快就将这点怪异抛到脑后,不去管它。 木板只被推开了小小的弧度,透过这条缝隙,他看见倾泄进来的月光,从窗户边一路铺到床榻下,而那对断角就躺在柔和的月光中,被镀上了一层银银的光边。 叶不秋抿了下唇,眼中晦暗不明。他又将木板推开了些,慢慢探出脑袋,四下里一望,确定屋内无人后,才走了出来。 之前那人已不知去向。只剩桌上摊着的包袱。 “看来他还会回来。”叶不秋心里想着。 他走到床边,弯腰一捞,取出断角。那两枚丹丸还卧在里头。此事又出乎他的意料,但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测一个人。 于是拿起断角,往地上一磕,里面的丹丸立马骨碌碌地滚了出来。他拾起两颗丹丸,攥在掌中,明显不想给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