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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2 / 8)

热血堵住,喉咙腥甜,就在他正欲答话之时,朱讼师突然一挥衣袖,背对了他。

朱讼师用这一举动表明,许远的答案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许远何曾受过这种轻视与侮辱,一时之间双颊通红,气为之滞。

朱讼师对何大人说道:“大人细想,荷妹乃是青蕖的亲妹妹,自然是向着自己的亲姐姐的。青蕖体弱多病,不幸病死在孙家,齐夫人又曾是孙家的主母,包括青蕖在内的所有人都受其管束,难免惹人怨怼。我想……青荷姑娘在至亲离世之时,犯了糊涂也是在所难免,想要攀咬齐夫人,让心中的怨恨有个去处,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杀人可是重罪,务必得讲究真凭实据,青荷姑娘所言,实在是不足为信。”

朱讼师得意一笑,继续道:“这第二个问题,便是想问问青荷姑娘可曾知道二十四桥?”

话音刚落,青荷惊恐至极,看向朱讼师的目光里全是凄惶无助。

“若我了解的不错,青荷姑娘,你便是那地方出来的人吧。”朱讼师不屑一笑,“何大人可知,这二十四桥可是个污糟低贱的所在,出来的人,自然也是污糟低贱之人。青荷姑娘小小年纪,便在风尘历练,瞧这几位少年郎君对她深信不疑,多加回护的样子,便可知青荷姑娘的厉害,实在是好手段啊!”

朱讼师脸上的每一条纹路都被不加掩饰的厌恶填满,他对着何大人拱手道,“大人明鉴,勾栏歪妓最是低贱歹毒,手段不堪,人人见了都是要唾骂的,本该连上堂跪拜的资格都没有!此种不贞不洁的女子所说之言,还是不能听信为好。”

青荷咬紧嘴唇,被朱讼师一字一句活活戳着心窝,羞愤地剧烈颤抖,她不知如何自证自己的清白,更想不到自己的身份低贱到连为姐姐的死讨回公道都不能。她只能含着泪水,一下又一下磕头在地,洁白的额头上很快便出现了一道血疤。

那咚咚的磕头声,每一下都敲在众人的心上,在这样惊心动魄的响声中,朱讼师的唇边划过舒心的笑容。

“混蛋!”南八再不能忍,一步跨到荷妹面前,将荷妹从地上拉起,心疼地看着她额头上与膝盖上的伤口,责怪道,“别听这个恶讼瞎说!他放屁!”

南八指着朱讼师骂道:“小爷今日就撕了你这张嘴!扔到江里去喂鱼!”

“不得胡来!”何大人敲击惊堂木,啪得一声重响落在案桌上。

“好厉害的一张嘴……”张巡气极反笑,轻轻拍着手心,为朱讼师的一番辩论鼓起掌来。

张巡走到许远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清声道,“朱讼师这一条舌头,若是割下来拿去卖,恐怕也能卖个好价啊。真不知如此灵活自如,翻转乾坤的长舌,颠倒过多少是非黑白,善恶忠奸。”

朱讼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根本没把这几个乳臭未干,意气用事的小子放在眼里,淡淡道:“在下不过是据实陈述,这位公子何必出言相讥。”

张巡向朝颜一指,说道:“姑且不论荷妹,朱讼师怕不是忘了,我们还有这一位证人!朝颜公子从东瀛而来,在山贼的追击下误入了来龙寺,恰巧结识了青蕖姑娘,更是亲眼目击了青蕖姑娘殒命前后所发生的一切!难不成,初来乍到,甚至不认识几个唐人的朝颜公子也要蓄意陷害齐夫人么?”

其他人若是没瞧破朱讼师的手段,他张巡可看得清楚明白。朱讼师意在构造出一个又一个自证的陷阱,让他们自乱阵脚,再将一切都引到荷妹身上,拿荷妹的身份大做文章。如此一来,不论他们如何反驳,朱讼师都能顺利引导出逝者亲眷、勾栏歪/妓之语不足以取信的结论。

好毒的伎俩!

张巡目光炯炯,心中燃起火焰。面对如此奸诈小人,他们绝不能输!好在张巡暂时已有破解之法,那便是立刻将话题引到朝颜这个证人身上,改变他们的被动局面。

“何大人,学生所说句句属实!青蕖真的是被齐夫人害死的!大人明鉴啊!”朝颜胸口起伏,声音中满含凄切,他幽蓝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一层水光,水光之中,恍然出现了青蕖最后的模样。

“愿将一滴杨枝水,洒作人间并蒂莲……”

这个灵慧的姑娘,即使遭遇了那么多的磨难苦楚,依然如同清透的红蕖,品性纯善,不染尘泥。

她什么都没做错,她的人生甚至没来得及真正开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吞没在一片漆黑当中。齐夫人碾死她,轻松地如同碾死一只蝼蚁。

何大人沉着脸,注视着公堂诸人,若有所思。

还未等何大人说话,朱讼师再一次上前一步,他拱手道:“既然这位朝公子,声称自己是本案的证人,那么在下也不得不问你几个问题了。”

“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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