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八怒道。 “怎么?诸位公子如此害怕在下的问题么?”朱讼师笑道,“怕了?” “你!”南八被他一激,当即便想将拳头抡到朱讼师的脸上。就在这时,许远及时抓住了南八的手腕。 许远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朱讼师面前,他大袖一展,如同鹰隼保护雏鸟,将张巡、南八、还有朝颜都挡在身后。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危机关头,无论自己处境如何,也绝不会丢下朋友跑掉,一定会挡在朋友面前。 “朝公子是东瀛人,唯恐他听不明白朱讼师的问题,你有什么疑问,问我。” “呵呵,”朱讼师笑道,“你们声称朝公子是东瀛人,在大唐无亲无故,绝不会偏私任何人,所说的话极为可信,对否?” “当然!” “东瀛人啊,”朱讼师眉毛一挑,“既然朝公子打东瀛渡海而来,不知身上可有身份凭据?” 四位少年闻言,面色顿时一变。 坏了! 看着这个讼棍志得意满的模样,便知他对于朝颜没有身份凭据一事了如指掌,而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们几位,便只有许远的父亲许望大人,以及书院的齐夫子了…… 许远目光复杂地看了齐夫子一眼,心中发凉。 “怎么不答话?”朱讼师问道。 “我的身份文书,朝廷的敕碟,都在我前往来龙寺时,被半路遇到的山贼抢走了。”朝颜急急分辩道。 “朝公子的唐话这不是非常清楚流利么?看起来完全不需要他人代言啊!”朱讼师将头转向何大人,又道,“大人,看起来这位朝公子并没有足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一个来路不明的异国人……近年来,多有敌国探子自钱塘海口上岸,潜入我大唐,意图不轨,依在下看,这位朝公子的身份存疑,所说之话亦不足以取信,依我朝律法,无通关文牒,身份凭证之人,应当扣押或发还原籍,还请大人思索。” 听这话里的意思,朱讼师是打算三言两语间将朝颜这位唯一的证人送回东瀛了。 南八怒不可遏,当即从许远身后冲到朱讼师面前,怒道:“你是聋子么?他不是说了自己的文书被山贼抢走了么?是山贼抢走的!不是没有,不是不存在!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许你这样污蔑他!我去你大爷的敌国探子!” 朱讼师眼神一凛,喜道:“难怪诸位公子同仇敌忾,同气连枝,原来这位朝公子也是你们的朋友!那自然也是青荷姑娘的朋友了!亲眷友人之证词又何足能信!” 南八一惊,意识到自己的话给他们带来了麻烦,嘴巴保持着张开的状态,举起的拳头凝固在了半空中。 “把他给我拉开!”何大人喝道,“公堂之上,岂容你胡闹!” 两个衙役立刻来到南八身边,将南八拽到一旁。 “朱讼师别忘了!齐夫人分明是认得朝公子的!”张巡厉声道,“方才,朝公子走到齐夫人面前,齐夫人震惊之余脱口而出了一句‘是你’,这足以证明她与朝公子见过!她当然见过,因为正是她将朝公子交给了山贼,并将青蕖与朝颜推下悬崖的!”张巡说道。 “这世上哪有如此凑巧之事,朝公子刚来到大唐便遭遇了山贼,正好文书就被抢了,他又声称是齐夫人将他交给了山贼,这段时日,谁不知道山贼已被悉数剿灭,朝公子此话,我们难不成得去找山贼求证么?”朱讼师侧身对齐夫人问道,“夫人,方才您受惊了,现在,请您仔细想想,你当真见过这位朝公子么?” 齐夫人被齐夫子搀扶着,又见局势已倾倒在他们这边,一颗心终于落了回去。 她审时度势,用手帕掩着脸,柔弱地应了声:“方才妾身被几位郎君吓坏了,说错了话,妾身从来没有见过这位朝公子,更没有见过什么山贼,妾身实在不知道,我与这位朝公子无冤无仇,朝公子为何要污蔑于我?难道,就因为你是这位青荷姑娘的朋友,便要为她撒如此大的谎么?” 须臾之间,齐夫人就这样彻底否认了自己曾亲口说出的话,将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朝颜震惊了,那双蓝瞳从没有一刻显得如此茫然,他有些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齐夫人的做派,仿佛活见了鬼。一时之间,竟然连唐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张巡的心狠狠地沉了沉。 他的大脑正飞速转动着,在朱讼师接连的逼问猛攻之下,他们已陷入了完全被动的局面。当日在场之人,除了被许望大人亲手剿灭的山贼,便只有孙家的家仆,但那些家仆早已随着齐夫人的被休而全部遣散,只怕找不到能够作证的人。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朱讼师又抛下一记惊雷。 “何大人,依在下看,此案已经很清楚了,青荷